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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谷牧同志

2014年12月25日 11:32 | 作者:陈鹄 | 来源:人民政协网-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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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八年谷牧同志与母亲和长子在新浦合影

一九四八年谷牧同志与母亲和长子在新浦合影

 

  今年9月29日是谷牧同志诞辰100周年纪念日。本文作者曾两度在谷牧同志领导下工作,前后超过10年,其间有过不少近距离的接触。在谷牧同志百年诞辰之际,作者撰写了这篇文章,用日常小事为读者展示出谷牧同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优秀品质。

  谷牧和诗歌

  我1955年元旦前后,由第一机械工业部调到国务院第三办公室工作,成为谷牧同志手下的普通一兵。国务院三办的机构非常精炼,总人数不过三四十人,领导与一般工作人员经常近距离接触,特别是孙志远和谷牧两位副主任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工作务实的作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作为谷牧同志的部下,前后两段共10多年。“文革”后不在一个单位工作,仍有几次接触。在我的印象中,从未见谷牧同志发脾气。他对工作要求严格,也批评过人,但从未见他声色俱厉地训斥人。他和人谈话,眉眼间总是流露出自然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感。

  我到国务院三办不久,谷牧同志带着秘书钟志奇同志和我出差到吉林省吉林市,工作内容我记不清了,但记得有一天雪后天晴,我们去了丰满水电站,路上积雪厚度在20厘米以上,谷牧同志和吉林市市长(他们是老相识)乘坐一辆老旧的卧车,钟志奇同志和我乘坐一辆二战时期美军使用的吉普车,车开动时冷风呼呼地往车里灌。在水库大坝前下车,谷牧同志看我们冻得够呛,诙谐地说:“冷吧!值得呀!古人把‘踏雪寻梅’当做很风雅的事,今天寻不到梅,但是多么好的雪景呀!这才叫‘北国风光’哩!而且雪后初霁是令人精神振作的景象。陈鹄,你会写诗吗?”我回答说:“不会。”又问:“那你读过古诗吗?”我说:“读过一点。”谷牧同志说:“说说你印象最深的。”我说:“能背出来的只有春眠不觉晓、锄禾日当午、煮豆燃豆萁这三首,其余的都忘了。”谷牧同志笑了,似乎还要说什么,这时我们已进到厂房里,有两位工作人员迎上来了,我躲过了一场尴尬。当时我感到很有些难为情。但我真是“朽木不可雕”,事后并没有亡羊补牢,学一点古诗,至今也只会背诵这三首。

  晚上,市长请我们吃饭,就我们4个人,似乎也就四五个家常菜,有一盘红肠很快吃光了,谷牧同志说:“这红肠味道不错,再来一盘吧!”但我注意到,谷牧同志对第二盘红肠仅仅“浅尝辄止”,我意识到他是照顾我们两个年轻人,其实更多的是照顾我,因为我一向对美食是很饕餮的,而钟志奇同志是很斯文的。

  我从小到老致命的缺点之一是记忆力很差,但我记住了将近60年前的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说明谷牧同志是很有魅力的。这是我与谷牧同志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留下的印象。在以后的工作中,谷牧同志的亲和力令我十分钦佩。谷牧同志一生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我指的主要不是职务高低,主要是对革命和建设事业的贡献。他能够领导部下解决那么多棘手的问题,特别是他在工作中表现出巨大的协调能力,与他对人的巨大亲和力不无关系。

  “秀才班子”

  1955年夏季,国家经济委员会成立,国务院三办、四办、六办等并入国家经委,机构扩大了许多倍,谷牧同志担任常务副主任,我与谷牧同志工作上的直接接触就很少了,但每次见面时他都让我感到十分亲切。1958年秋,国家机关“万名干部支援西南”,我榜上有名,分配到云南省计划委员会工作,离开了谷牧同志。1965年春夏之交,第三届国家建委成立,谷牧同志任主任,我从云南调回北京,又一次成为谷牧同志手下的普通一兵,分配在研究室工作。研究室有一项重要任务是参与重要文件的起草,当时被戏称为“秀才班子”。谷牧同志对机关的文件、报告非常重视,从来不简单地倚重秘书或工作人员,而是亲自抓,先把他的意见系统地讲一遍,定基调、定结构、定观点、定重点,工作人员主要完成文字整理,成稿过程中要多次根据他的意见反复修改,因此参加这项工作要很深入地学习和严格地培训。我有幸成为“秀才班子”中的一员,又有机会经常和谷牧同志近距离接触。在文件起草过程中,谷牧同志常和大家共同讨论,讨论中工作人员偶然提出一点好的见解,谷牧同志马上就会加以肯定,工作人员很受鼓舞,因此经常夜以继日地工作,不以为苦。我至今脑海中还回荡着谷牧同志说“嗯,这个意见不错”时的音容笑貌。

  谷牧同志对我说的几句话

  曾经有人问谷牧同志:“你怎么评价你的两个秘书─李灏和陈鹄?”谷牧同志回答说:“李灏同志工作勤奋,考虑问题细致、慎重,对我比较顺从;陈鹄同志思维比较敏捷,工作中比较敢提不同意见。”

  有一次,谷牧同志对我说:“陈鹄,有人说你这个人有点‘犯上’呀!”我内心不太同意,我认为自己完全没有“犯上”的情感基础和认识根源。再者,谷牧同志说的是“有人说”,因此我没有申辩。

  有一次,在机关食堂午餐,谷牧同志当时在食堂参加“劳动锻炼”,在窗口卖饭,卖饭高峰已过,谷牧同志用餐时和我同坐一桌(没有旁人),不记得是什么话题引起的,谷牧同志问我:“张学良为自己写过一副对联,上联是‘二字人皆呼不孝’,下联是‘一生误我是聪明’,你知道吗?”我说:“不知道。”我意识到谷牧同志是批评我“自以为聪明”,言行不够谦虚谨慎。我认为批评得有道理,但没有郑重表态。谷牧同志离休后,我到他家中拜望过两三次,有一次我希望他将张学良的对联写来送给我,谷牧同志说:“可以,但是写字要有兴致,而且送你这样的对联必须写一段跋,等我兴之所至的时候给你写。”但后来我没有去索取,又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编辑:曾珂

关键词:谷牧同志 谷牧和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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