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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抗战:世纪“老”爸的“一·二八”

2015年08月15日 08:38 | 作者:黄义桐 口述 林仪 黄刚毅 罗快捷 整理 | 来源:人民政协网-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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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黄胜庸(左)与宋顺祥老人(右)参加和平县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活动。

 

  我的父亲黄胜庸今年111岁了,是当地健在的最后一名参加过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的老兵。

  父亲是广东省河源市和平县阳明镇丰道村人(旧时称和平县三民乡)。父亲的叔父黄汉廷毕业于广州讲武堂,具有进步思想,受其影响,父亲虽已成家立业,仍然告别妻儿老小参加了国民革命军第19路军。

  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时隔100多天的1932年1月28日,日本又突袭上海闸北,挑起了“一·二八”事变。

  在民族存亡之际,以蔡廷锴为军长的19路军,不顾蒋介石政府的反对,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毅然奋起还击。时任19路军60师119旅3团团长黄汉廷带领着父亲等700多名和平籍战士,冲在保家卫国的最前线。

  1932年1月28日,正是腊月二十一。寒冬里,19路军将士缺衣少食,缺枪少炮。但侵略者的枪炮声,激发了他们的勇气,全军上下以必死的决心,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寒冷,同日本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

  这一年的春节,父亲是和战友们一起在战壕里度过的。由于物资补给不够,他们吃的多是罐头。这些罐头,除了上海各界民众和海内外友人支援前线的,还有从日军身上缴获的战利品。

  父亲和战友们在战壕里与日军对峙了33天。这33天里,他们没有洗过澡,没有换过衣服,没有离开过寒冷的战壕。累了,就地打个盹儿,枪声一响,炮弹从飞机上一落,立马把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战壕被炸塌,马上冒着炮火修好;枪声一响,立即端起枪应战。

  父亲跟我讲述过当年的情况:“炮弹、炸弹、步枪、风炮声大作,如暴风疾雨、海啸山崩,烟雾弥漫下,敌我肉搏相冲,血花四溅,敌军死伤枕藉。”

  谈及生死,父亲有他自己质朴的理解,“战场上,炸中了,那是该死,没炸中,是幸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父亲也差点没能从战场上回来。有一次,他正要朝日军射击,没想到敌人的机关枪响得更快。此时命悬一线,战友们都以为他见阎王了,结果子弹只是在上裤子打穿了好几个洞,从裤裆下穿过。

  “一·二八”淞沪抗战结束后,父亲随19路军撤到福建,追随蔡廷锴将军参加“抗日反蒋”的“福建事变”,为追求民族解放、民族自由继续战斗。由于蒋介石对19路军的镇压,不久,父亲解甲归田,回到了和平县老家。

  1933年,叔祖黄汉廷在和平县城筹建了“淞沪抗日和籍烈士纪念碑”,从此,父亲对故乡更多了一份牵挂与责任。每到“一·二八”纪念日、清明节等时节,他都要前往拜祭昔日的战友,即使后来年岁已高,也要坚持让孩子们推着轮椅前往。

  虽然离开了19路军,父亲一直保持军人本色,把为民族解放、民族自由作为一生的追求。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父亲以商人身份为掩护,利用当年采购军需的经验,往返于香港、广州、惠州、老隆、和平等地,多次为抗日的东江游击队输送药材、枪支、子弹等物资,为抗击日军继续建功。而我的大哥黄林桐,是东江纵队队员,曾参加解放老隆、河源战役。

  父亲对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抗战事业感到非常自豪。以前每年清明节,我都会陪父亲前往县城东山南坡拜祭淞沪抗日和平籍烈士纪念碑,父亲献上鲜花,敬个标准的军礼后,泪流满面地矗立在那里。后来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他还会让儿孙们去替他拜祭那些老战友。

  (黄义桐,黄胜庸老人第三子,1965年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退役后曾当过乡村教师,后以务农为业。)

 

编辑:王沥慷

关键词:我家的抗战 一·二八 世纪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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