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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英与大鉴藏家项元汴的关系

2015年12月09日 14:40 | 作者:潘文协 | 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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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元汴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私人藏家,前承吴门文氏父子鉴藏之风雅,后启董其昌之集大成。项元汴与仇英的交往,当即发生在与吴门文人的频繁接触中。本文作者从仇英与项元汴交游的起止时间、仇英所能看到的项元汴收藏推断、项元汴所藏仇英作品 何为直接坐馆所画等问题出发,研究仇英与项元汴之间绘画赞助的情况。

《临萧照瑞应图卷》局部

在书画史上,吴门圈子作为江南文人的中心,在文徵明之后逐渐式微,代之而起的是松江董其昌,其间重要的过渡乃是嘉兴项元汴。项元汴为中国历史上 最大的私人藏家,前承吴门文氏父子鉴藏之风雅,后启董其昌之集大成。项元汴与仇英的交往,当即发生在与吴门文人的频繁接触中。研究仇英与项元汴之间绘画赞 助的情况,此分别考证以下诸问题:


一:仇英与项元汴交游的起止时间


仇英与项元汴交游的机缘为何?本文推测有三种可能:一是可能通过项元淇。故宫博物院藏仇英《桃村草堂图》轴,即为项元汴之长兄项元淇 (1500-1572)所绘。项元淇以诗名,交游广泛,与吴门陈淳、周天球、文嘉等均有交往,故我们猜测项元汴有可能通过其长兄而认识仇英。


二是可能通过与文徵明及其弟子的交往认识仇英——只是现有记载项元汴与文徵明交往的史料相对较晚:文徵明写给项元汴仲兄项笃寿的尺牍在嘉靖二十四年(1545), 项元汴与文徵明父子的接触日益增多则要在嘉靖三十五年(1556)之后。


第三种可能是项元汴通过昆山周六观认识仇英。项元汴与周六观年纪相仿,二人之间很早就存在着藏品的交易,北京故宫藏李唐《采薇图》卷后有项元汴 题记:“李唐画夷齐像神品珍秘,项墨林真赏,用价□□金购于昆山周六观氏。嘉靖壬寅春日制。”考嘉靖壬寅(1542)年,仇英与周六观正好交往密切,当时 仇英正好完成《子虚上林图》的制作。


项元汴延聘仇英于家的时间究竟有多久,尚存争议。据比较可靠的著录与传世画迹有年款者推断,可以肯定仇英在项家的时间在1547年前后,至于究 竟有多久,考虑到此一时间前后尚有不少为其他人作画的情况,故所谓的“十余年”只是一种大概的说法,我们更倾向于这是项元汴与仇英互相交往的总计时间。


再者,项元汴对吴门画家的关注和收藏,最早当为其所收的唐寅《秋风纨扇》图轴,现藏上海博物馆,裱边有其嘉靖庚子九月即1540年一跋,时年项元汴16岁,假设这一年项元汴认识仇英,那么至仇英去世,二人之交游的时间也可推断为十余年的时间。


二:仇英所能看到的项元汴收藏推断


据目前研究结果,项元汴的收藏第一高峰在他30-40岁期间,即嘉靖三十五年至嘉靖四十五年之间即1556-1566年,所收多元明佳作;第二 高峰期在万历前十年即(1573-1582),所收多晋唐五代及两宋稀世真迹——这一变化的背景与隆庆帝下旨以内府珍藏书画抵支公侯月俸,以及万历初府库 管理不严,掌库宦官大量盗窃书画外售有关。


仇英约生于1502年,卒于1552年之前。项元汴生于1525年,仇英去世时项元汴28岁。故仇英能看到的,只能是项元汴28岁以前的收藏。 1556年,松江何良俊往天籁阁观画,其所观的品目当可作为仇英能看到的参考。惟据何良俊《书画铭心录》的记载,却多是元代文人画,恰与仇英的取法对象无关。


三:项元汴所藏仇英作品何为直接坐馆所画?


根据沈红梅《项元汴书画典籍收藏研究》统计,项元汴收藏仇英绘画有50件左右,为其明代收藏之冠——当然其中肯定存在一些伪品。这些作品不完全是仇英坐馆时所画,其中可考为坐馆时所画者有:


《临宋元六景》册:现藏台北故宫,嘉靖二十六年(1547)春仇英为项元汴摹于博雅堂,上有项元汴印记60多方、项元汴千文编号“聆”及项元汴题记。


《水仙腊梅图》:现藏台北故宫,1547年作,画上有仇英题记“明嘉靖丁未仲冬仇英实父为墨林制”。


《项墨林小像》:据高士奇《江村消夏录》著录:“仇实父项墨林小像,绢本,大斗方,重青緑,作桃花春景,岩中两人对弈,墨林正面趺坐,一童子掣古铜瓶汲溪中,仰观飞雀,意态生动。款一行,在右方,小楷书为:墨林小像 写玉洞桃花万树春。仇英制。”


《白描项墨林像》:据裴景福《壮陶阁书画录》著录明仇十洲白描人物八段卷,其中所录周天球跋语称:“余往过檇李见实父为墨林山人小照,用白描法,俨然如生,益信仇君绘事可以超元宋而造唐人之室矣。”


《临宋人画册》页:据张葱玉《木雁斋书画录》著录20页,并称:“原称宋人,李拔可姻丈旧藏,实实父为子京所摹宋人画册之一部,原有一百幅,今所存止此矣。”


《临萧照瑞应图卷》:南宋萧照曾画《中兴瑞应图》以进御。原作六段,此作为仇英所临摹的其中四段,分别为射兔、授衣、渡河、占卜,画面情节如据 吴升《大观录》著录的原作所对应的曹勋赞序,皆一一可按。卷后有仇英款署:“吴郡仇英实父堇摹”。董其昌行书引首,并跋。文嘉《钤山堂书画记》中载萧照原 作。据董跋推断,原作当为项元汴所藏,后入严氏,严氏败后,辗转归于冯梦祯。


《贤劳图》卷:仇英曾以项元汴曾伯祖项忠生平故事为题绘过《贤劳图》,据张丑《真迹日录》著录:“前后凡十三段,全法宋名家,惜其仅画一人一家之事,故不为世所知,其品实出《中兴瑞应图》上,人物山水旗帜军容,种种臻妙。”


台北故宫藏仇英《蕉阴结夏图轴》、《桐阴清话图轴》与上博《右军书扇图轴》尺幅相同,吴湖帆、张葱玉等均认为,此三幅原是屏幅,并是仇英为项元汴所作消夏图四大幅之三。


《阿房宫图》卷:据李日华《味水轩日记》卷七记载:赵千里原本并宋曾纡书杜牧赋,项元汴收得时图逸去,乃请仇英补之,纤丽之极。


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著录仇英为项元汴仿宋人《雪后山茶》、《芍药》、《秋兰》、崔白《竹鸠图》;


安岐《墨缘汇观》著录仇英为项元汴《临宋人花果翎毛册》,团绢本12幅;又《临宋人山水界画人物册》,所仿名家有赵伯驹、夏圭、马远、刘松年等,董其昌题跋;又《萱花小鸟图》。


《山阴游骑图》,仇英款署:“嘉靖庚申长夏墨林先生嘱摹赵文敏公笔法,吴门实父仇英制”,有项元汴印记,《十百斋书画录》寅卷著录;按嘉靖庚申即1560年,仇英已经去世,此图当伪作。


四:项元汴所藏仇英作品何为后来间接收藏?


项元汴所藏仇英作品,并非全部是受聘期间所作成的,由于项元汴没有著录留下,可考者甚少,但亦有存在之例:


临赵伯驹《浮峦暖翠图》:此即是项元汴于仇英去世十多年后的嘉靖四十五年(1566)以“原价八两”购得而装池的。张丑《真迹日录》卷一所著录、《穰梨馆过眼录》卷十八著录,民国时期经袁克文、张大千及王季迁等鉴藏,2010年翰海拍卖。


五:究竟为直接坐馆所画还是后来间接收藏而尚待考证的画目:


由于仇英落穷款的习惯,和后来重裱时可能存在将项元汴原来题记移除的情况,以下画目究竟为直接坐馆所画,还是后来仇英去世后项元汴间接收藏?尚待进一步考证者:


《秋江待渡图》轴,现藏台北故宫,有项元汴印记6方,《石渠宝笈初编》著录;

《松溪横笛图》轴,现藏南京博物院,上有项元汴收藏印;

《西园雅集图》轴,现藏台北故宫,有项元汴印记6方;

《宝绘堂图》轴,有项元汴印记2方,《盛京故宫书画录》著录;

《上林图》卷,现藏台北故宫,有项元汴印记10余方,

《汉宫春晓图》卷,现藏台北故宫,此图有项元汴印记30余方,有项元汴千文编号“虑”,拖尾有其题记。文嘉《钤山堂书画记》著录、《石渠宝笈初编》著录;

《仿小李将军海天霞照图》卷,现藏台北故宫,有项元汴印记10余方;

《清明上河图》卷,现藏台北故宫,上有项元汴收藏印,《石渠宝笈初编》著录;

《花鸟写生图》卷,现藏台北故宫,上有项元汴收藏印;

《摹李公麟白描罗汉》卷,现藏台北故宫,上有项元汴印记5方,《盛京故宫书画录》著录;

《独乐园图》卷,现藏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上有项元汴印记,有项元汴千文编号“庶”;拖尾有项元汴孙子项禹揆题跋;

《秋原猎骑图》轴,现藏刘海粟美术馆,《大观录》卷十二著录,上有项元汴孙项声表题识。另一复本私人藏,《墨缘汇观》著录;

《兰亭图》扇页,现藏北京故宫,上有项元汴二印,对题本有丰坊嘉靖甲子(1564)年为项元汴所临《王羲之帖》三则;

《麟趾呈祥图》轴,现藏刘海粟美术馆,上有项元汴印记10方;

《水仙图》轴,上有项元汴二印,《石渠宝笈初编》著录;

《苏李泣别图》卷,上有项元汴印记,又有文徵明题记,《石渠宝笈三编》著录等等。



编辑:陈佳

关键词:仇英 大鉴藏家 项元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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