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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挖坑专业户”:挖出国门到越南考古

2016年10月27日 17:11 | 作者:毛玉婷 吴小川 | 来源:华西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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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闯出一条新路!”10年前,四川甘孜州石渠县,4000米海拔的横断山上,高大伦扔掉手中探路的竹竿,振臂高呼。

高大伦专注“玩”考古已有14年。

高大伦专注“玩”考古已有14年。

经历了一场跋山涉水、历经艰险的考古后,一个新奇的名词在高大伦脑中浮现并最终转化成现实——“西部探险考古中心”。该中心为全国首家,高大伦要的是“比一般的考古多一份惊险刺激、比一般的探险多一份严肃和厚重”。走进俄亚,踏访米仓道……深山里,他曾被野狗咬伤,两山间,他坐在竹筐里从钢索上滑过。中心成立后,高大伦推动了13次考古探险,践行着创意初衷。

就在建立探险中心的2006年,高大伦带领团队前往越南考古,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成为全国第一个走出国门独立进行考古发掘的单位。3年前,高大伦再开“脑洞”,牵头建起全国首家虚拟考古体验馆,推出全国第一部少儿考古卡通读物。今年,体验馆再度升级。一面探古寻幽,一面推陈出新,低头看古迹沧桑,抬头望数码动漫,高大伦认为,守住传统考古犹如做好加减乘除。在这个基础上,得来点“方程式”,才能让考古在趣味中生出深度和温度。

“创新,必须持之以恒。”高大伦专注“玩”考古已有14年。10月8日,省人才工作会议上,18人获得首届“四川杰出人才奖”表彰,高大伦便是其中之一。

脑洞大开没套路

建起首家虚拟考古体验馆

10月24日下午4点,身穿格子衬衣、脚踩运动鞋的高大伦,步履轻快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排书柜映入眼帘,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堆满几百本书,除了考古书籍,还有几本时装杂志。

在许多人眼里,今年58岁的高大伦是年轻态的。欣赏时装表演,观看前沿电影,翻翻动漫杂志,虽然不抽烟不喝酒,但他的娱乐选择依然丰富。“正是涉猎广泛,让我获得了人才奖。”高大伦认为,自己之所以能获奖,胜在创新。

“谁也不知道,高院长下一出又要来个什么新花样。”在省考古研究院人力资源负责人刘主任的眼里,高大伦的“脑洞”没有套路。当严谨古老的考古学和他的“奇思异想”相碰撞,多个“首家”应运而生,其中之一,便是普惠市民的虚拟考古体验馆。

不摆一件文物,在这个全数字化的体验馆里,开馆3年来,6万余名市民到此免费体验“穿越”的感觉,或者走进三维动画,窥探古墓丽影,或者“客串”原始人,钻木取火。

全国首家,让该体验馆贴上了“洋盘”的标签。新奇的事物还曾引来误会。为让市民近距离了解文物修复程序,体验馆在一角设置了“文物医院”。开馆后,曾有市民慕名而来,张口便问:“听说,这里可以看病?”

在公共考古领域,虚拟考古体验馆立下标杆。高大伦认为,普及考古,就该由行业人来完成。

三年前的秋天,他望着省考古研究院前200平方米的空房,抠起了脑门。

“要守住本行!”最终,他毅然否决了出租房屋赚钱的提议,扶了扶眼镜说,“不如建个考古博物馆。”

这个想法并非心血来潮,早年在日本留学时,高大伦走进奈良的橿原考古博物馆,“为之一惊”,因为它不仅展出出土文物,还融入了考古教育。反观国内,一些大型博物馆的角度不在考古,多在观赏;而风靡一时的《盗墓笔记》等涉及考古的文学、影视作品,多带有演绎成分。真实的考古究竟是怎样的?他曾试过带领市民到发掘现场观看,但这样的“现场教学”毕竟效果有限。高大伦认为,要揭开考古的“神秘面纱”,就应当有属于自己的博物馆。

“展出实物肯定行不通,安全性得不到保障。”负责安全的人提出异议,高大伦再度任大脑“天马行空”起来,爱看电影的他,想起了科幻片中展望星球的画面,来了主意,“不能用实物,可以尝试虚拟的。”三个月后,雪白的墙壁上贴满了动漫壁画,古墓、摩崖石刻等古迹“装”进了三维空间的影像里,虚拟考古体验馆正式落成。

闯入数字信息领域的高大伦知道,数字化世界只有变量,没有常量。于是,他成为体验馆的常客,钻入营造的虚拟空间里,抚“石”弄“火”,琢磨新点子。今年5月,体验馆从1.0版升级为2.0版,引进VR眼镜,在投影下的立体空间里,市民只要点击“传送门”,被选中的画面就会放大,恰如置身其中。

“还会有3.0版,甚至4.0版。”高大伦说,自己有一个停不下的疯狂大脑。

开国内考古先河

创立第一个考古探险中心

“四川盆地,就是藏宝盆嘛。”守着天府之国这片广袤的土地,挖土寻宝,高大伦言语中透着骄傲,“四川的文物不是最多的,但却是最多样的。”

为了寻宝,10年前,高大伦牵头成立了西部考古探险中心。以考古探险的名义专门成立一个机构,之前国内从来没有过,四川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勇者。

想法脱胎于一次探险经历。2005年7月,高大伦与多家学术机构联合,前往康巴地区,途经四川、青海、西藏三省区,沿途对文物、民风民俗等进行综合考察。一路艰险,海拔几乎都在3000米以上,许多地方没有路,也没有桥,越野车陷在河中的情况常常发生……高大伦认为,这远远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考古学田野调查,不固定区域的挖掘,邀请与学科相关的专家加入,能使考古更透彻。于是,成立考古探险中心“顺理成章地提出来”。

2006年初,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西部考古探险中心正式挂牌成立,高大伦只任命了一个经验丰富的队长坐镇,中心主任兼办事员由一人包揽。高大伦还提出要求,每年至少开展一次活动。他认为,“创新不是一项需要专门投入人力物力的事,而是工作中自然而然发生的。”

此后十年,西部考古探险中心组织实施了走进凉山州木里县俄亚乡、大小金川古战场、五尺道考古探险考察等13项活动。其间,考察队员们遭遇了种种危险,恶劣多变的天气、近在咫尺的悬崖、令人生畏的高原反应、突然爆胎的车辆、压缩饼干加矿泉水充当的早餐、夜晚几乎被狂风暴雨掀翻的帐篷……

他们曾走进全省唯一不通公路、不通电、没有医院的山村。骑在马上,走在万丈悬崖边,高大伦的心里“一直不踏实”,生怕马哪一脚踩空。晚上,高大伦被野狗咬伤,等找到最近的诊所打狂犬疫苗,已经过去22个小时。

高大伦发现,参加活动的专家改变了对很多文物点的原有认识。年轻人参加两三次活动后,对四川古文化的整体面貌有了直观的了解,结合研究课题、考古发掘,很快就能进入角色。

考古足迹遍布全川,印象最深的是哪一次?高大伦回忆,“最险的一次莫过于俄亚探险。”当时,一行人走到木里县依吉乡,在一个必经渡口,发现没有渡船。村民在距离江面40米高的空中,架起两条200多米长的钢索,上面悬挂一个竹筐,就算是来往的交通工具。高大伦战战兢兢地坐进竹筐,岸上的人用力一拉,竹筐便开始摇动起来。他一低头,看见竹筐下面居然破了好大一个洞,赶紧抓住拴筐的绳子。尖叫了几分钟后,竹筐顺着钢索溜到了对岸。

直到现在,回忆起当时的这一幕,高大伦还心有余悸,“你说,要是从漏洞里掉下去,还有命么?”

率队到越南考古

挖下“走出国门的第一铲”

高大伦常常打趣说,考古人就要善于“挖坑”。在许多人看来,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挖坑专业户”,不仅在国内挖,还要走出国门挖。

“从20世纪20年代后,中外考古界便开始合作,但都限于中国境内。”高大伦认为,这不应该,也不正常。僵局的打破,就在2006年。

“去越南考古,就是因为它。”说着,高大伦在纸上画出一把形似宝剑的玉牙璋。1998年,当他从越南学者那里看到图片时,惊呼起来,“跟三星堆的太像了!这种复杂的文物,能如此相近,一定在文化上有联系。”

2004年夏,高大伦在考察越南国家博物馆时,趁机向馆长提出到越南进行考古发掘。2006年秋天,他领着考古队,带着中国特有的考古工具洛阳铲,出发了。

在越南永福省义立遗址,高大伦十分诧异,“这儿的环境和四川太像了!”在一片水田旁,考古队持续三个月,挖了100多平米后,跟三星堆文物模样相似的陶罐、玉璋逐一出土。

“三星堆是我见过最神奇的遗址。我期待再发现三号坑、四号坑。”说着,高大伦打开电脑,放进一张光盘,播放起《神树的传说》。这是国内推出的首部3D考古动漫故事片,导演正是高大伦。片子的主角是三星堆宝物“青铜神树”。高大伦说,他的标准,“是好莱坞大片。”

58岁的高大伦对于动漫有种执拗的追求,他认为,这也是普及考古必备的方式之一。

人物名片

高大伦,男,汉族,1958年8月出生,中共党员,四川高县人,硕士,研究馆员,现任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1985年7月-1998年1月,四川大学历史系任职,历任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1998年1月-2001年3月,在四川省博物馆历任副馆长、代馆长。2001年3月-2002年8月,四川省文物管理局任副局长。2002年8月至今,任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党总支书记,《四川文物》主编。

编辑:邢贺扬

关键词:考古 越南 文物 探险 挖坑专业户 越南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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