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怀忠眼里,一个毛猴的制作过程相当简单,制作者将蝉蜕的头和四肢轻轻拧下来,用胶水粘在辛夷花蕊上,待胶水风干20分钟,一个毛猴就做成了。

孙怀忠选用的蝉蜕和辛夷来自河南老家。每到初伏,他就发动家乡亲朋好友去采蝉蜕和辛夷,但真正用于制作毛猴的原料很少。

作为“北漂一族”,孙怀忠更多的信息来自手机,网络流行的语言经常被孙怀忠收入他的段子。

孙怀忠租住在左安门附近的一所简易平房里,既是工作间又是居室。

这种形状酷似毛猴的传统手工艺由蝉蜕做头部和四肢,辛夷(玉兰花骨朵儿)做身子。孙怀忠的作品根本留不住,都被热爱毛猴的人收藏了。

退休后,孙怀忠可以安心做毛猴,他给毛猴编段子、让毛猴上邮票、送毛猴进校园、带毛猴进课堂。

“这些料只够上半年用,用完就没了,得等今年夏天上新料。”毛猴艺人孙怀忠在租住房窗前,细心地为毛猴的腿配着对儿。

孙怀忠1956年生于河南新乡。十几年前是一家国有企业的普通工人。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新华书店翻到介绍毛猴制作过程的文章,激发了他的好奇心。因为材料简单,回家后就动手做起来。一天晚上,孙怀忠做毛猴时有些犯困,将毛猴腿粘歪了,第二天早上,毛猴腿却“长了魂儿”似地立了起来。好像是老天指引他的信号,从此,他做毛猴一发不可收。

为了毛猴,他放弃了挣钱的工作。时间一久,老伴儿和女儿开始抱怨。当时,孙怀忠的女儿正上大学,他无力资助女儿学费。“我姑娘都恨死毛猴了,她想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爸爸,不挣钱还整天花钱。”

后来,孙怀忠拜了著名泥塑专家倪宝成为师,倪宝成又将他介绍给“叶家毛猴”的传承人。2006年,师父推荐他上北京参加民艺博览会。孙怀忠算是一只脚踏上了北漂的路。

“毛猴属于老北京人的群体记忆,却很少被80后的北京人所知晓。” 孙怀忠是外乡人,快40岁才开始自学毛猴,十几年来,这个“外乡人”硬是把这门老北京的手艺推到公众面前。

原本一个毛猴的制作成本相当低廉,但若算上交通费、制作时间以及精力,孙怀忠制作毛猴的实际成本很高,但直观看不到的成本往往不被买家认可。平时,他除了卖毛猴也附带卖些小玩意,以维持他“不计成本”地制作毛猴。

孙怀忠的毛猴选料精到、制作精良。他还为每一件毛猴作品编出故事。之前他已编了120多个故事,但随着时代发展,他觉得原先的故事已跟不上时代,又重新为毛猴编故事。如今,他的毛猴作品爱情、人生、社会三大系列最受欢迎。

这几年,孙怀忠多次受聘在京城的小学开毛猴制作课,他最爱和孩子们分享毛猴故事。孙怀忠教孩子20分钟学会制作毛猴,但他练成这项“自然”的手艺,却用了将近十年。“我喜欢教人做毛猴,但不带徒弟。因为徒弟可遇而不可求,和寻找知音一样。”相对于做毛猴,他更喜欢孩子们用毛猴编故事,因为可以调动孩子的想象力。

今年,孙怀忠准备搭互联网+的车,让别人替他卖毛猴,自己好腾出更多时间干自己想干的事。(记者 程功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