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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学大德”方入“气墨灵象”

2017年06月05日 15:04 | 作者:吕国英 | 来源:人民政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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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艺术巨擘,走进艺术典章,是艺术家的人生理想,也是艺术梦想。然而,什么样的艺术家,方有如此造化?换言之,具有怎样学养、功力的艺术家,才能进入气墨灵象,成就至美之美?这是学研议题,更是实践课题,既属艺术未来,更取决于艺术当下。要真正理清楚、说明白、觅通道,艺术史应是再好不过的教科书。

谈艺话史,往往聚焦经典珍藏,尽论巨制名作;又往往追忆历代先贤,悉数灿若星辰;还往往探研艺术流派,历列各个派别学宗。研读中国艺术史如此,把握西方艺术史亦然。如此,一定意义上,艺术史就是关于艺术经典的承载记录史,也是历代艺术大家的入榜排名史,还是各种艺术流派的探索形成史,而艺术(作品)始终是“灵魂”“核心”,具有鼎立与标志意义。

艺术史对艺术(作品)的选择,取决于其载道与传承之宗旨,突出地表现为尚绝、尚新、尚进、尚融与尚极。

先谈尚绝。“绝”即原创,亦即唯一,就是不可重复,这是艺术的至高价值所在,也是艺术史论的至高原则。艺术史不可能、也不会载入相同语言形式与风格的作品。换言之,艺术史载录了范宽,就不可能再录李宽,载录了齐白石,不会又录张白石,载录了毕加索,也不会还录牛加索。艺术史尚绝,由艺术的本质意义所决定,所体现的正是艺术最高价值的不可侵犯性。

再说尚新。“新”即创新,创新从继承出发,走向新高度、新境界,而决非为创新而创新,误入荒诞不经、光怪陆离之歧途。比如,“六朝三杰”之一张僧繇的“没骨山水”,就是在继承凹凸绘画技法之后的创新;五代画家李成的“自成一家”,也是在师承荆浩、关仝的基础之上的创新;黄宾虹从“白宾虹”到“黑宾虹”,齐白石从师法八大、徐渭、吴昌硕到开创“红花墨叶”。

又言尚进。“进”是前行,发展演进,就是站立时代新高度,这是艺术发展从低级走向高级、从高级走向更高级的必然要求;也是引领时代审美、陶冶人文精神的重要价值所系,既体现艺术的时代属性;也呈现艺者的审美之需,既有宏观更迭;也有微观演绎。从原始美术、古典美术到现代艺术、后现代艺术,是一种艺术前行;从架上艺术到影像艺术、装置艺术、综合材料,也是一种艺术前行。哲思有言,前行,哪怕仅仅一小步,也是新高度。艺术尤其如此。

还论尚融。“融”就是和,亦为极致之和谐。艺术尚融,是艺术发展、演变过程中,古今中外优秀艺术成果相互借鉴、吸纳、完善的一种艺术现象。近现代以来,这种趋势愈加显明。艺术先贤林风眠、徐悲鸿均有“中西结合”“中西合瓦”之主张。林风眠的光影彩墨、徐悲鸿的素描写实、李可染的光影山水等艺术成就,就是“融”的成果;“旅法三剑客”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的艺术成就,是非常典型的“融”的结果;西方艺术大师波提切利、克里姆特、马蒂斯、毕加索等,也从东方艺术中采撷了诸多艺术元素,吸纳了大量文化养分,一定意义上也是“融”的结果。在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的大变革、大融合趋势下,艺术之“尚融”将呈现新发展、展现新气象。

后语尚极。“极”即极致,是艺术创作追求出神入化之要义,也是艺术审美矗立经典完美之根本。欧洲文艺复兴运动,是古典精神完美回归的典范,将唯美主义推向了极致,成就了文明史上无与伦比的艺术辉煌。晋唐时期以“二王”为代表的行书、“张颠素狂”为代表的草书,以及以“吴带当风”为标志的重彩壁画,还有宋元明清一路崛起的“文人绘画”等,均呈现书画极致之风,矗立艺术丰碑。

显然,“五尚”所及,皆与气墨灵象立论相契、立象相合。换言之,气墨灵象之所以眺瞩艺术高峰,既以原创之“绝”为首要,又以继承之“新”为必备,还以攀高之“进”为应有,并以和谐之“融”为不可或缺,也以完美之“极”作通途。

有艺术评论家言,艺术史是艺术的“陈列馆”,艺术家是艺术史的“雕刻师”。对艺术作品的大浪淘沙,究其根本是对艺术家学养、功力的评判与检验。艺术(创作)尚绝、尚新、尚进、尚融、尚极,艺术家当须崇学、崇德、崇静、崇变、崇论。这是既往所启示,也是现实所亟待。

首先说崇学。“学”即学养,是博学之学,是历史、人文之积学为成者。艺术是世界语言。既为博学,国学是本,世界主流文化也是应有之含。恩格斯在谈到欧洲文艺复兴运动时说,这“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了巨人——在思维能力、热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方面的巨人的时代”。这就是博学的魅力,也是博学的力量。中国艺术史同样反复印证这一命题,依时代进步与审美发展论,今天的艺术大家应该更博学、更融通、更至达。

其次说崇德。“德”即德养,是德行、品位修行之要义,更是责任、担当之根本。习总书记强调:“伟大的文艺展现伟大的灵魂,伟大的文艺来自伟大的灵魂。”昔贤存言:“凡作传世之文者,必先有可以传世之心。”“不锻炼自己的人格,无由产生伟大的作品。”文艺要塑造人心,艺术家是灵魂的工程师。如此,艺者须有大德之养,不仅要在艺术创作上追求卓越,而且要在思想道德修养上追求卓越。古往今来,既有精湛艺术魅力又有高尚人格魅力的从艺者,多不胜数,成为一代又一代艺术中人之典范。当下,从艺者尤其要“敢于向炫富竞奢的浮夸说‘不’,向低俗媚俗的炒作说‘不’,见利忘义的陋行说‘不’。”从而“为历史存正气,为世人弘美德,为自身留清名。”

再次说崇净。“净”即清净,是心性之纯净,亦为精神之清静,还是入念之幽境、化物之象境。释语论,真性清静方一尘不染。修身讲境界,艺术创作同样讲境界。艺术尤其是视觉艺术,要呈现出灵气、雅气、文气、静气、清气、逸气等审美境界,必然要求创作者心灵须纯净,精神须清净。从古至今,那些受人尊敬、广被赞誉的名家大师,无一不远离浮躁、不慕奢华、不求功利、安于寂寞,也无一不“板凳坐得十年冷”“语不惊人死不休”。显然,如今艺术乱象中诸如复制抄袭、投机取巧、花拳绣腿、沽名钓誉,以及低级趣味、江湖习气、胡涂乱抺、急功近利者,皆与“尚净”南辕北辙、格格不入。

从次说崇变。“变”即变法,是追求新手法、探研新技法,也是择一切手段、涉所有元素之变。技艺诸法的求变缘于艺术语言的探异,由艺术的本质意义所决定,是艺术创作的永恒法则。赵无极的从具象、半抽象到纯抽象,张大千晚年的泼墨与泼彩,傅抱石后期的破锋笔法与散锋笔法,都是求变的成果,也是探异的丰碑。艺术要攀上高峰,既不能一线(条)画到底,也不能一意(象)写到底,又不能一泼(墨)泻到底,而是要善于化诸法于多变,于变中呈最美(语言)。

最后说崇论。“论”就是立论,就是将艺术感性升华为艺术理性,包括艺术审美中的体验、感悟,也包括艺术创作中的探索、思考。南齐画家谢赫著有“六法论”;东晋画家顾恺之创立“传神论”,清初画家石涛提出“法自我立论”,俄罗斯画家康定斯基提出“色彩音乐论”,都是艺术史上不可或缺、无法替代的奇绝华章。

如此,“五崇”所涵,均为气墨灵象立论所据、立象所依。艺术家要进入气墨灵象之境,学养为本、德养是魂、清净为道、变法如器、立论为宗。进言之,学养厚积艺术功力,德养滋润人格修为,清净拒绝浮躁杂念,变法矗立个性样式,立论实现感性升华。

要说明的是,气墨灵象是艺术的,也是哲学的,是艺术的哲学,也是哲学的艺术,是艺术理想、创新语言,也是艺术实在、创作探索,既玄妙惚恍,又真切自然。作为多层次“天人合一”之灵妙之合、超验之美,如果说,对其(天人合一)所蕴涵的哲学之美、诗性之美、信仰之美、崇高之美的认知、探索与感悟无停滞,那么,关于气墨灵象的探研实践、表达与呈现则无止境。

(作者为作家、艺术评论家)


编辑:杨岚

关键词:艺术 艺术家 气墨灵象 艺术家的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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