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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淮南因挖煤形成大片塌陷湖 村民家园沉水底
蔡瑞豹在家中,他身后的墙是被水淹过的痕迹。
老井是矿上的工人,缺乏社交才能,但会写诗。他和他的诗出现在纪录片里、文学刊物上,他穿着下井的矿装,与各种名人合影,身上的反光条强烈地反着闪光灯的光。
“地球上两百年前没有煤矿工人,两百年后可能也不会有,我们是一个时代的特殊产物,有责任把自己的工作记录下来,让后来的人知道。”
他写过一首《塌陷湖》:一颗硕大得足以填平苦海的清澈泪珠/默默地荡涤着天地间的尘埃与荒凉/多少苦难与悲怆/都圣贤般地在这水底沉淀……
“看到塌陷湖,我的内心很矛盾。”老井戴一副金属框眼镜,“虽然我不是产煤能手,也不是领导,但我是矿工之一,对自然造成的伤害,始终有种愧疚的感觉。”
他把塌陷湖称为“大地表面的伤口,积满雨水”,是“矿山心间的一滴泪”。
在这座城市疯狂产煤的时期,大车拉着优质煤、煤矸石以及煤泥来来回回,煤泥黑乎乎、稀稀的,一边拉一边往下滴,给这里的道路留下黑色遗迹。
“遗迹”随处可见。在淮南,没什么高的建筑物,因为地下是空的。出租车司机陈明开玩笑说,淮南建地铁都不用打洞了,直接铺铁轨。
道路被车压得拱起,时刻要防着刮底盘,他去矿区拉一趟活,回来别人一看车上的灰就知道刚去了哪儿。
“下井有下地狱的感觉,呼呼呼往下坠。”陈明是土生土长的淮南人,经常听人讲述井下生活,“这里的井是直上直下的,一出事就爬不上来,像把老鼠扔进马桶一样。”
他有次从矿上拉了两拨儿拼车的乘客,坐在前头的是位矿工,跟他抱怨,“我在底下辛辛苦苦,老婆在家看着电视,嗑着瓜子,笑哈哈的,万一哪天我死了埋在地下,老婆孩子都是别人的了。”后座的三位矿工女家属不乐意了,“女的也不都是那样。”两边各自抱怨生活,差点打起来。
编辑:梁霄
关键词:安徽 淮南 塌陷湖 村民 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