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大学原常务副校长柯杨走进北京市第八十中学,给该校高二学生上了一节有关成功、成才和成长的“开学第一课”。

柯杨不仅有丰富的高校管理经验,同时她还是一名肿瘤研究专家。她用自己成长经历中的几个重点脉络和同学们分享,希望能对年青学子有所借鉴。柯杨说,从医源于家庭影响,父母都从事医学相关的工作,让她从小对医学有天然的亲近和了解。柯杨回忆说,小时候父母给她提供了较优越的生活条件,但是对她并不娇惯,再加上“文革”期间父母受到冲击,家庭关系复杂,自己缺乏自信,所以至今她没有骄傲的习惯。“太多的优越感对个人的发展不一定是好事。”

柯杨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家里一些简单劳务自然落在唯一的女孩柯杨身上。那时候,她要买菜、生炉子、做饭、刷碗、搞卫生,统筹家里的日常生活。这些看似繁琐的家务劳动,让她从小锻炼了动手能力和独立安排生活的能力。

在不上学的日子里,柯杨有很多时间跟小朋友一起玩耍、做家务。“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是需要玩的,什么年龄干什么事对孩子的身心发展至关重要。”骑自行车、打羽毛球、游泳……柯杨说,很多身体发育成长和体能都是在那个时候得到了锻炼。“后来能胜任这么多繁重的工作和小时候的锻炼有很大关系。”

高中毕业到农村插队三年,跟农民的近距离接触让柯杨对社会、对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1979年国家开始恢复研究生制度,回城后的柯杨准备应考,母亲曾担心她考不上,但她还是下定决心参加考试,并开始自学基础学科,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研究生,并争取到美国深造的机会,从此走上了研究肿瘤的医学道路。柯杨回忆说,准备研究生考试的过程和研究生学术训练给她奠定了终生学习的习惯和自信心。

从科研岗位到高校管理岗位的转换,让柯杨受益颇多,“从事学校管理,教学、科研、杂事什么都要管,一开始对我的挑战特别大,但通过不断学习、调研、实践,我的视野也逐渐开阔,不再局限在实验室,对师生的理解加深,逐渐也就提高了我的管理能力。”

针对孩子们对高考的紧张和对出国与否、报什么专业等的困惑及选择的压力,柯杨建议孩子们,在面对选择困难时候,不要陷于焦虑和痛苦,不要患得患失,要相信自己,允许试错。柯杨说,因为缺乏尝试,多数人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和适合什么样的事物。“选择哪一条路都有得有失,没有一条路是死路一条,也没有一条选择是完美无缺。遵从内心、顺其自然,选择之后就珍惜其‘得’的一面,不抱怨‘失’的一面。”柯杨建议高中学子,对于专业选择,如果有喜欢的专业就义无反顾去选择;如果不知道选择什么专业,她建议选择一所好的学校让自己成长成熟。

反思自己的成长经历,柯杨认为,她在科研和管理上能取得一点成绩正是源于没有把目标定得那么功利。自己走过的路,不管是顺其自然、随波逐流,甚至曾经怀疑自己对职业的热爱和适应度,这其中几乎少有自己主动的选择,但是唯一做到的就是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责任和努力。现在看一切都是必然的,经历了所有,现在对自己科研工作也越发理解和热爱了。

柯杨认为,一个人的成长规律、对成功和幸福的定义,以及如何通往幸福的路径有很多,不同时代人们的追求也不同,但亘古不变的是有本领的好人是任何时代的需求。“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如果早期能够明白环境对成长的影响,再加上个体努力,珍惜并葆有自己得到的东西,不去后悔、抱怨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可能会更容易通往幸福之路。”

柯杨认为,成功其实就是一种幸福感。幸福感源于客观和主观两个方面。如果一个人拥有很多金钱但幸福感不强,其实不算真的成功。在柯杨看来,成功分为四个层次,处于最底层的是个人的衣食无忧,这是保证人性的低层次基本需求;再往上一层是精神世界的丰富,能欣赏和参与人类文化艺术,能从大自然中感受宇宙的神奇,懂得享受生活;第三层次是有和谐的人际关系,关爱与被关爱,对有益的任务有执行或支配力;最高层次是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和挖掘个人潜能,能够直接或间接地帮助他人,被别人需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责任和追求,不同层次的幸福也不尽相同。”柯杨说。

对于即将面对高考的高中学子,柯杨勉励说,高考是人生的一步,但绝不是全部。希望孩子们的心灵不被考试绑架,能够看得更远,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从年轻时就锻炼身体并不断开阔自己的视野和心胸。

柯杨建议高中生们,不管未来进入哪所大学,从现在开始,都要做好终生学习的准备,在她看来,知识在校园里肯定是学不完的,每个人都要有不断学习的能力。柯杨说,直到今天,她还在不断地学习、充电,“不一定是书本知识,但是我对很多事情感兴趣、想了解,了解之后就有很多收获。让自己的格局越来越大,才能容易有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