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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全集》的红色背景

——《毛泽东年谱》里的文艺(之七)

2021年11月22日 09:55  |  来源: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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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文学出版社版《鲁迅全集》

阎晶明

这是一个大话题,但我忍不住想借此小专栏叙说一点。《鲁迅全集》的最早出版是1938年,在当时那样一个抗战最艰难的时期,加上国民党政府对鲁迅作品的态度依然十分严苛,出版《鲁迅全集》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但许广平、许寿裳等鲁迅亲友保护鲁迅作品的心情迫切,再加上得到中国共产党的支持,因而在鲁迅逝世两年之后,一套精美的《鲁迅全集》奇迹般地问世。可以说,《鲁迅全集》的出版从一开始就有着鲜明的红色烙印。

自此之后,历次《鲁迅全集》的出版都得到了中央政府的大力支持。毛泽东说自己与鲁迅的心是相通的,而他在《鲁迅全集》的出版史上同样发挥过极其重要的作用。其中最可一说的是1981年版《鲁迅全集》的出版,可以说这一版的全集是在毛泽东的批准和部署下实现的。

据《毛泽东年谱》记载,1975年11月1日,毛泽东阅邓小平10月31日报送的鲁迅之子周海婴的来信。周海婴在信中提出三条希望,一是将戚本禹过去从文化部保险柜弄走的全部鲁迅书信手稿1000多封,交给国家文物局负责保护收藏,由文物局负责全部影印出版,同时由出版局负责编印一部比较完备和准确的鲁迅书信集。二是现在继续编辑出版一部比较完善的新的注释本《鲁迅全集》,需要动员一些认识和熟悉鲁迅的老同志来参加工作。三是将1958年下放北京文化局的鲁迅博物馆重新划归国家文物局领导,在该馆增设鲁迅研究室,调集对鲁迅研究有相当基础的人员,请一些对鲁迅作品熟悉了解的老同志做顾问,除和出版局共同负责《鲁迅全集》的注释外,专门负责鲁迅传记和年谱的编写工作。三条要求的共同点是,保护好鲁迅手稿,争取早日出版《鲁迅全集》,并为此做好编辑、注释工作。

毛泽东对周海婴来信作出批示:我赞成周海婴同志的意见,请将周信印发政治局并讨论一次,作出决定,立即实行。可以说,这是毛泽东逝世前为鲁迅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功德无量的事。这一批示及其后的推动,促成了《鲁迅全集》的编辑、注释工作的“立即实行”。1981年版的《鲁迅全集》,就是这次批示的直接成果。那次编辑工作的启动,同时也拯救了全国很多相关的文化人士,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可以说,这种改变是早于粉碎“四人帮”的拨乱反正,使他们更早一些时间回到学术上来。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著名中国现代文学史料专家陈子善就有相关的回忆,谈到这次编注工作对他个人的影响。他曾在一篇回忆文章中谈道:那时也是“四人帮”倒台前夕,我们学校参与了鲁迅著作的注释工作,承担的任务是注释《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三集》和鲁迅的书信……也是为了工作需要,从这时候开始,我就不断地查找史料,采访前辈作家,和前辈学者在一起工作、交流等,走上史料研究的道路。那段时期的工作,包括后来去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师范学院(今首都师范大学)进行了长达数月的集中校稿、审稿,为写好一个注释下的许多苦工夫,都对我影响很大。就我个人的际遇来说,如果不是参加注释组,可能后来会一直在写作教研室工作。可以说,没有注释鲁迅,就没有陈子善,我至今很感念这个最初的学术训练。在注释鲁迅作品的过程中,我遇到的很多问题,以后在史料研究中也遇到了。因为之前大部分都已经碰到过,后来我就知道怎么处理了……我一开始学着做学问,就是研究史料,然后就喜欢上做史料,假如没有这个熏陶,我可能会跟大家一样去搞理论。也正是这个经历,让我有机会认识了很多前辈作家、学者,和他们在一起工作,学习他们对待学问的严谨态度、做学问的方式,包括待人接物等。

今年9月25日,为纪念鲁迅诞辰140周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召开了《鲁迅全集》与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专题座谈会。多位曾经参与过1981年版全集编辑、注释工作的专家学者与会,聆听他们的回忆,令人心生感慨。可以说,在当代中国,鲁迅作品出版的完备程度、注释的专业水准、出版的严谨态度,达到了作家作品编辑出版的最高境界,这一传统也成为鲁迅研究中的宝贵资源和值得述说的重要组成部分。遥想毛泽东当年在延安时案头上时时摆放着《鲁迅全集》,他对鲁迅作品的熟稔达到了很多专业研究者都未必能企及的地步,再联想到他直到晚年都以坚定的态度支持《鲁迅全集》的出版,对“我跟鲁迅的心是相通的”这句话的理解就更一层了。

(作者系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作协副主席)

《 人民政协报 》 ( 2021年11月22日   第 12 版)


编辑:陈姝延

关键词:鲁迅全集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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