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政协网北京3月24日电（记者 顾磊）3月18日，大渡河畔春光明媚，今年的黄果柑新品上市发布会开到了田间地头。

在全国网友助推下，当日线上销售破万单。此刻，中国扶贫基金会与石棉县人民政府合作推动黄果柑产业发展已迈入第7个年头。

7年来，黄果柑产业的发展不仅让农民增收，让乡村妇女的生活更美好，也为城乡的沟通架设了桥梁。

农村人和城市人，因为黄果柑，发生了很多动人的故事。

因黄果柑出名的“网红”村民宋文秀奶奶在田间发布会为黄果柑宣传。

助农增收的“黄金果”

又到了施春肥的时候，45岁的徐琼在果园中忙碌不已。黄果柑生长周期长，要整整忙碌12个月，因为花果同期，采摘的时节也是施春肥的时候，辛苦可想而知。

丈夫和儿子都在外务工，徐琼在家种植黄果柑赚生计，一干就是很多年。“最困难的前几年，家里的钱给小女儿治病都花光了，柑子树栽下去3年才能结果，之前是光投入没收入，一家人全靠我老公，辛苦他了。”

为了实现自己共享天伦的“小目标”，徐大姐扩大了种植规模，还加入了善品公社帮扶的石棉县坪阳黄果柑专业合作社，跟着专家学习新的种植技术、施牛羊屎有机肥、人工除草……每天待在果园里的时间很长。

黄果柑是石棉县的主打品牌。云缭雾绕的贡嘎雪山下，海拔落差达5000米，石棉地处大渡河下游，出产全国80%以上的优质黄果柑，在收获季节，大渡河两侧是遍布黄果柑的“金色长廊”。目前，该县黄果柑种植面积达5万亩，区域公用品牌价值达10.18亿元。

依托电商渠道，黄果柑在全国市场打开了知名度。这其中，就有中国扶贫基金会、善品公社多年持续宣传推介与电商助力的作用。徐琼与合作社的其他社员，家里种植的黄果柑，每年都有相对稳定的销路，持续收入让原本贫困的家庭恢复生机。

黄果柑种植户廖霞家中有3亩多地，年产果约2万斤。她回忆，前几年，市场售价最高时，每斤能卖到两三块。“种植面积稍大的农户，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近几年，受疫情影响和柑橘市场行情影响，收购价格有所下降，但有了合作社的存在，也给社员户吃了个定心丸。

2021年，石棉县坪阳黄果柑专业合作社线下销售了479万斤，销售额620.6万元；互联网销售60万斤，销售额127万元。

“在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和全国水果市场低迷影响的情况下，黄果柑的销售相比2020年度仍略有增长。”该合作社负责人介绍。

前不久，合作社还举行了分红大会，2021年通过开展多项经营可分配盈余约90.35万元，合作社324户认证农户户均可分得股金分红1385元。这已经是合作社连续6年分红。

产业中的“她”力量

“我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了。”作为一名乡村家庭主妇，廖霞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2010年，从凉山州冕宁县嫁到雅安市石棉县，廖霞逐步成为全职妈妈。丈夫在外务工赚取收入，公公婆婆在家种植黄果柑，前几年果子卖得好，收入也还不错。

随着两个孩子渐渐长大，教育越来越重要。很多村民都把娃送到县城去上学，廖霞一家也如此，在石棉县城租了房子。每天，廖霞的生活内容就是家务和陪读。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有了“社交恐惧症”，害怕与别人交往，心中却又隐隐盼望生活有些变化。

2021年春节后，又是一年收成时。廖霞利用白天孩子上学的间隙去“打零工”，在坪阳黄果柑专业合作社包装黄果柑，这些果品将被销往全国各地。

和廖霞一起干活的大多是当地的女性。合作社理事长徐晶说，乡村劳动力外出，通过聘用当地赋闲女性灵活用工，既能缓解黄果柑生产销售环节的用工问题，又能为农村女性带来收入，“平均每人每年收入约6000元。”

由于干活比较麻利，廖霞被合作社管理人员注意到，问她是否愿意来合作社工作。这是一个机会，廖霞有点怕又有点跃跃欲试，咬牙答应了。上班后，她在办公室负责项目资料，协助电商发货，逐渐适应了工作的节奏。“每天从上午9点到下午5点，也不耽误照顾孩子。”

“拿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那种感觉，我没办法形容。”廖霞说，“十几年了，我第一次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工资……”

黄果柑的女性种植者们

曾经“打麻将打到颈椎骨质增生”的彭琴，为了让生活有所改变，2018年，她到村委会当会计，从零开始提升自己的能力。目前，她是坪阳黄果柑专业合作社的出纳。“以前完全不会用电脑、做表格、现在是基本的办公软件都会。同时还学到很多关于合作社的新知识。”

“到了合作社后，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合作社为农户服务的意义。善品公社来了后，提高了收购价格，合作社优先收购社员的黄果柑，很得人心。”彭琴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现在我学会换位思考了，理解了农民的难处。”

自2015年善品公社来到石棉，发展黄果柑产业的“主力军”之一是妇女。廖霞、彭琴、技术特派员蒋凌萍、网红奶奶宋文秀……黄果柑从大渡河走向全国，离不开她们持续输入的力量。产业的发展不仅改善了乡村妇女的经济状况，还助其实现个人价值，为乡村发展贡献力量。

农民合作起来了

2015年，善品公社来到石棉后，合作社的发展终于上了轨道。

坪阳黄果柑专业合作社成立于2010年，由7户农户创办，但一直发展不起来。徐晶是合作社的“老出纳”，她说，合作社只是简单地做一些统购农资和对接线下客商的服务。

现任副理事长徐登文也是创始人之一，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跑起了黄果柑销售业务。

2012年到2014年，石棉的黄果柑产量不大，主要销往成都、西昌、攀枝花、雅安。2014年，有来自东北的果商大批要货，黄果柑产量大增，销售突破至川外。由于合作社优先销售社员产品，且享受政府农资补助，这一年，社员从7户猛增到485户。

徐登文

社员数量剧增带来的管理副作用也很明显。徐登文说：“不听招呼，统一施肥打药不干，销售时意见不统一。”用中国扶贫基金会产业发展项目部副主任冯忠德的话说，就是“合作社与社员的关系没有强关联”。

善品公社与合作社开展合作之后，对合作社规范运营、生产品控和供应服务等方面提出优化的建议。在管理上发力，帮助合作社进行架构、机制设计与业务的梳理。

冯忠德说：“我们把未来要做哪些事、开展哪些服务、社员义务讨论出来，把合作社的业务方向和发展定位定了，例如社员现金入股、提供农事服务、成立农资服务站、生产技术服务队、进行农事管理、建立销售团队等。让认可合作社理念的社员先加入进来。”

现代化生产组织理念与传统观念的对冲，过程挺艰难。“为这个事，我们开了20多场坝坝会。”徐登文说，最终，合作社决定“瘦身”，不认可理念的人暂时退出。股权改革之后，485户变成了85户，但也渡过了阵痛期。

随后，合作社在善品公社的协助下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品控体系，提供周全的技术指导和农资采购服务，农户只需按照生产规程种植，统一施肥、疏果、剪枝……显著提升了黄果柑的品质和安全度，更符合市场需求。

在石棉驻村工作期间，冯忠德亲历了改变的艰难。为了让社员按照生产要求达到疏密程度，需要砍树修枝，有农户拿着工具到了果园，还没砍树就先哭了……改变真的很难，通过挨家挨户地沟通和收集意见逐渐实现目标。

接下来是选果上市，在没有机器设备的情况下，2016年第一次网上卖黄果柑，卖了近16.8万斤果子，“都是人工手选，我带队挑出来。上市期间，从早上四五点采果到晚上装车，整整干了35天。”

黄果柑良好的市场反馈让徐登文感到欣慰，善品公社来了后，黄果柑电商渠道的销量逐年增长。通过严格筛选，善品公社以高于市场价格的水准将社员们最好的果品从石棉的田间送到北上广等城市的客厅。剩下的果品，被大客商成批收走及小客商零散收走，村民的收入增长明显。

随着产业的发展，村民们的市场意识和合作意识逐渐增强，冯忠德说：“以前，他们觉得自己种的果子是最好的，就应该卖高价。这几年看到了市场的真实情况，与销售商交流，有了市场意识，不再闷头干了。”

销量的背后，是逐步认可现代化生产方式的农户以有效的组织形式参与市场竞争，并获得利益。合作社的发展也逐渐壮大，目前已成立了农技生产社会化服务公司，获得多种业务收入。

目前，合作社的社员增长到了324户。

城乡之间

2016年3月，21岁的白文涛被朋友圈善品公社黄果柑的微信推送占领了。“我被3小时10万斤黄果柑销售一空的消息震撼，也被美味的黄果柑吸引了。”

彼时，白文涛是海南大学青年志愿者协会副会长，在第一次品尝到口感饱满、酸甜味美的黄果柑时，也对“让诚信生产实现价值”的理念产生了深深的共鸣。他将黄果柑以及善品公社的理念分享给身边的人，“微信朋友圈、QQ都成了我向他人传播‘轰炸’的平台。”

白文涛认为，善品公社依靠“互联网+扶贫”的模式，让孩子的父母尤其是女性不再背井离乡去打工，一定程度上减少留守儿童现象。“消费者支持良心生产，获得放心农产品的同时又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同时助力食品安全问题的解决。这种可持续的扶贫理念，是它最有吸引力的地方。”

从黄果柑首次实现触网之旅到如今，得到了更多消费者的认可，首批粉丝中有不少人被这款水果吸引，成了老客户，每年都买，这也增强了善品公社的品牌黏性。

为了更大程度地沟通城乡，此后，善品公社通过社群运营、实地探访、宣传推介等诸多活动，连接了城乡两端的人们。

2019年，自媒体工作者陆燕惊喜地收到了中国扶贫基金会发来的探访石棉黄果柑的函，随后，她兴奋地踏上了旅程。作为一名消费者，陆燕在黄果柑上市活动上登台发言，还见得到了“网红”宋文秀奶奶，这位85岁的老奶奶爱唱歌，经常自编自唱黄果柑歌曲，很受粉丝们喜爱。

“世上所有相遇都是美好的，黄果柑就像一座桥梁，链接了桥梁两端的消费者和生产者。”陆燕说，“希望黄果柑可以彻底改变村民的贫困，让外出的男人回家一起经营果园，老人有儿孙绕膝之欢，孩子有父母的恩宠，夫妻互相的扶持和恩爱，让家变得完整起来。”

如今，善品公社已在全国19省109县开展产业帮扶项目，并积极整合线上线下渠道资源，打通产前与产中后环节，优化营销渠道，拓展销售市场，实现农产品优质优价：一方面通过自建善品公社自营渠道，以及对接支付宝、抖音、快手等电商平台和内容电商渠道，帮扶合作社拓展农产品线上销售；另一方面帮扶合作社打通线下商超渠道，促进合作社提高线下销售规模。同时动员合作伙伴和企业通过产业帮扶、消费帮扶、品牌传播联动等形式，助力品效合一。

徐晶说，在黄果柑成功的同时，当地还在试水枇杷、黄桃、沃柑、苹果、石榴等品种，“相信前景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