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第八营发难经过

熊秉坤

（1911年）10月10日会餐时，官长到者极少，熊（作者自称）谎于众曰：“今日奉总机关令，责工程营首先发难。因军械所为我营所守，如各营响应，亦必先到军械所领取子弹；如我营不先动，别营必不敢有所举动。”当约定下午3时晚操发动。

熊嘱副班长陶启元在营督率造饭，监视官长，严防匪徒乘机抢劫；又令于郁文盗取腰牌两面，一交李泽乾，一自佩，相偕外出，入第十五协南营门，先至第三十标第三营前队；同志方维、谢涌泉正言今日在操场捕去张廷辅事，见熊至，急问曰：“怎么样？”熊答曰：“干！特来请你标响应。”方等要熊上楼与王文锦商议。王为该队司书，居队官室，熊告以发难事，王曰：“你如何办就如何好，这边不成问题。”

旋至第二十九标第二营第二排，蔡济民掀被而起，泪痕未干，盖因彭、刘、杨惨死故也。熊谓不应作儿女态，并询以炮队发难计划。蔡曰：“哪里有计划？他们都跑了，摇清（即孙武）面部炸伤，只有教炳三（即邓玉麟）再去炮队试他一试。”熊曰：“我营决定今日下午3时晚操发难，汝标可能响应？”蔡曰：“现只有望老哥干一干，我决带队响应。”并约定，发难后带队过第十五协西营门以放枪三响为信号，直趋军械所会合。蔡允诺，熊辞返营。

下午3时许，谢涌泉来工程营问晚操动静，并谓该标已布置响应。熊以晚操未下，必是汉奸走漏消息，乃另约晚间点头道名后、二道名前，即7点钟时发难，其余仍如前约；并请转知第二十九标。谢去，熊复通知各队及守卫同志，小操场发枪3响，一齐动手，先杀与我等对抗之官长，即鸣警笛集合，并再次通知军械所。至此，营中排长方定国、队官罗子清均向熊表示不加干涉；熊亦说明革命旨在反清，只要不妨害革命行动，绝不杀害汉人。方、罗均先行离去。

此时已点头道名，熊即顺前、后、左、右四队巡视，以验士气如何，各同志均跃跃欲试，唯一般非同志士兵呈惶恐状，见熊曰：“我辈应如何？”熊令照样武装，听从指挥。

熊行至本队第一排第三棚，闻第二排有吆吼声。熊知有变，即取枪在手，且装且行，遥见第二排排长陶启胜对面跑来，熊开枪对其射击，陶下楼逸去。

熊上楼至穿堂间，同行之章盛恺、程凤林两同志为对方击中，金兆龙、程定国、林振邦、饶春堂、陈连魁诸同志均下楼不得。楼梯门为代理营长阮荣发，楼下为右队队官黄坤荣、司务长张文涛诸逆所堵塞，若辈一面放枪，一面大呼曰：“汝等均有家小父母住在此地，此等事做不得，要灭九族的。赶快觉悟，各回本棚，不要胡闹！”

熊等见此情景，即将痰盂、花盆、瓦钵、板凳诸物充作兵器，向下抛击，诸逆仍不退阵。同志吕中秋向阮击一枪，阮带伤返身向前队穿堂人丛中开枪数响，毙同志冯某。同志徐少斌还击，毙阮于水沟内。

熊与诸同志见阮返身向前队奔去，即一拥下楼，程定国开枪打死黄、张两逆，其余官佐有越墙者，有匿于厕所者，均未究。熊即鸣警笛集合，唯以人声嘈杂，应者甚少。撬开军械库，得开口军刀24柄，当分发各代表佩用。熊与杨金龙领队头，金兆龙等押队后，率队出营。向左转弯，遇前队队官李占魁，李向队头连发3枪，未伤人，杨还击，李即逸去。过第十五协西营门，熊向内放3枪，以践前约。此时随行者，不过40人，其余仍在营内吆喝。

少间罗炳顺、马荣等亦举兵响应，派人送信与熊代表。同志们闻军械所得手，一个呼哨，即抵军械所目的地矣。

（本文作者时任湖北新军第八镇工程第八营正目（班长），后任湖北军政府第五旅旅长。新中国成立后，任第二至四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南军政委员会参事室参事。本文节选自《辛亥首义工程营发难概述》。） 

三路进攻督署

诸义平

第二十九标代表蔡济民当时负本标革命发动指挥之责，即在楚望台指派孙鸿斌、张喆夫率第一营已到同志叶鸿盛等130余人为中路，会同工程营马荣部，出石灰堰向水陆街搜索前进，攻清督署东面；杜武库、陈人杰率第三营已到同志李焕章等60余人为左路，会同工程营熊秉坤部出津水闸向保安门正街搜索前进，攻清督署正面；蔡自率第二营已到同志王保卿等200余人为右路，会同工程营邝杰部出过街楼向王府口搜索前进，攻大都司巷第一镇司令部及督署后面。

一路（即右路）蔡济民、邝杰部进至紫阳桥西，即与敌发生激战，敌退王府口，我队由大朝街绕商家巷出三佛阁向南进攻；二路（即中路）孙鸿斌、马荣部进攻水陆街，敌巡防营排枪扫射，阻我前进，遂处于对峙状态；三路杜武库、熊秉坤部进攻保安门正街，遇敌巡防营顽抗，本标同志秦汉卿阵亡，只好暂停前进。

是夜微风细雨，星光全无，革命党人固已实践预约，但革命军事未获联络一致；入城炮队又阵地待固，目标欠准；而敌人布防周密，大街小巷，布置重兵，素有军事经验的白寿铭、李襄邻正受命指挥抵御；其兵力有巡防营、旗籍宪警、督署教练队、辎重八营等，加以德式机枪，以致我各路进攻部队伤亡不少。

正当进攻部队在敌火压迫之下几呈溃退之际，本标联络员范连升等来报：各标、营与各级陆军学堂的革命同志，业已分途来援。先是甘绩熙、方兴、李翊东领陆军测绘学堂学员一大队，到达楚望台，经吴兆麟、李振海配以枪械后，即接任楚望台警戒，其他步队同志始得抽调出来增援前线。

本标第一路援兵由姚金镛、张鹏程、梁复昌率领，与第四十一标同志胡廷佐、阙龙所部会合邝杰、蔡济民部向王府口猛攻，本标马荣卿等阵亡。敌退守大都司巷以机枪抵抗，相持甚久。

蔡济民见事紧急，当商各领队同志分选勇士，抱必死决心组织敢死队冲锋。蔡部同志参加者有吴学斌、张金榜、杨德贵、王佐才等，即与邝、胡两部勇士数十人，利用黑夜，蛇行至敌机枪阵地，突起压制敌人射手，强扭枪口回击，敌人不支，得以乘机冲杀，击破敌人重要防线——清督署后面及大都司巷一带。

蔡济民一面收集敌人枪弹，一面派张鹏程洽商乾记衣庄，以煤油烧所存衣被，霎时间火焰上升，督署目标鲜明，炮队威力大增。

我标第二路援兵由刘炳福、高尚志、蒋秉忠率领，与第三十标同志吴醒汉、方维所部会合马荣、孙鸿斌部奋勇击破敌人中段巡防营的防御线，自水陆街攻至长街，向督署东辕门进展。

我标第二路援兵由胡效骞、杨炳山、李继广率领，与第三十二标同志单道康、第三十标同志彭纪麟、谢涌泉所部会合熊秉坤、杜武库部，向保安门正街冲击，此为敌人正面，火力最猛，我标杨选青、谢超武、马骥云、夏一鸣同志等亦赶到参加战斗，敌人被迫向望山门败退。杜武库、杨选青、胡效骞等合力追击，占领保安门城楼，与城下各部取得呼应。炮八标同志陈国桢、金明山等亦自蛇山运来大炮两尊，从城楼上对敌轰击。至此，敌人防线全部动摇，纷纷向后溃退，我军已占绝对优势。

我军正向督署东、西辕门冲杀，督署大堂所列机枪，直线向外扫射，各部伤亡甚众，第二十九标胡春阳同志即于此时阵亡。此时蔡济民仍督队猛攻督署后面敌人，胡效骞、李继广、马骥云、陈人杰等与第三十标吴醒汉、马明熙、彭纪麟同志，工程营熊秉坤、马荣、伍正林、纪鸿钧、徐兆斌同志，四十一标王世龙、阙龙同志等，以必死之心冒敌人炮火喊杀前进，至督署辕门以内，王世龙、纪鸿钧两同志中弹殒命。

胡效骞在钟鼓楼下纵火，杨选青、谢元恺、于郁文等在门房内纵火，督署门前，旗杆照得通明，炮弹接连命中，各部于此时奋勇百倍，一致冲杀，大堂上之机枪已无能为力，顽抗者只好作鸟兽散。

时天已破晓，革命党人寻找瑞澂不得，后见衙内面西围墙洞开，方知其已作穿窬之盗，在辎重营管带萧安国保护之下潜出文昌门，逃登楚豫兵舰去了。

（本文作者时为湖北新军第八镇第十五协第二十九标第三营士兵。本文为节选，原标题为《第二十九标首义纪实》。） 

参与第二十九标起义

谢楚珩

10月10日入夜之初，由于清吏戒严，营中初甚寂静，不似平常的喧嚣，大操场里竟比小操场的人少些，但亦不能禁止大众活动。

熄灯号后，夜9点到10点钟，忽见西北角有红光一片，但很微弱，一位同志说：“恺字营起火了，这是革命发动的信号。”又一位同志说：“为什么火光这样小呢？”因天空红光微弱，模模糊糊看不清，所以引起同志们的猜测怀疑。

正在这个当口，砰！砰！工程营的枪声响了。工程营距右旗很近，听得很清楚，同时各营都有人出来张望，一位同志说：“工程营确实动手了。”大家都说：“我们干吧！”顿时冲破了寂静的空气，大家都兴奋地回棚持枪站队，并先取出三角巾缠于左臂，这是事先预定的起义标志。

我营数十人站出以后，蔡幼香即将第二营数十人整队带至大操场，我们仍照平常标行军的次序，紧接第二营的队尾向楚望台前进。此时第二十九标第一营及第三十标暂未出动。第一营最初曾由管带何锡藩强迫士兵入营后马号暂避，借以观察动静，营中革命同志当然不甘伏枥，有单独离开该营驰往楚望台的。

不久，南湖炮队进入中和门城楼，向右旗发一炮，弹着第一营楼顶，瓦片纷飞，第一营队伍即在革命同志策动下一轰而出，何管带也莫可如何。第三十标第一、第二营的官兵多旗籍，当时对起义军并未敢抗拒，其非旗籍的同志接着也就出动了。唯第一营管带郜翔宸曾纠合一部分旗籍官兵袭击谘议局，是起义之夜以后的事。

我随着队伍进入楚望台时，军械库门已洞开，许多革命同志在库内取枪、库外试枪，纷纷攘攘，也不知道谁是负责指挥的，充分表现了各自为战的精神，同时也有群龙无首的顾虑。幸而总机关部事先决定临时发难计划，曾由各营负责同志秘密传达，此时尚能大致按照实行。

当时到达楚望台的队伍，首为工程营与第二十九标第二、第三两营，各营、队亦接踵而来，但无一完整部队。革命分子取得枪弹以后，即以攻击督署为唯一目标，当以一大部分进攻督署，以一小部分守卫军械库，我被分派担任楚望台前的防御工事，一面警戒敌人，一面静候攻击督署的好音。

接着南湖炮队分途进城，同时进入了中和（即起义门）、保安两门城楼及蛇山上的炮兵阵地，利用王府口市房一栋被焚的火光，向督署集中射击，协助各营步队进攻。初还遭到督署卫队的顽强抗拒，比及炮兵施展威力，瑞澂、张彪、铁忠等为了自己的生命，也顾不得再逼迫卫兵抵抗，便从署后穴墙逃跑。约及转钟2时许，我们在楚望台战壕的同志即接到督署攻下的喜报，一时欢声雷动。

（本文作者时为湖北新军第八镇第十五协第二十九标第三营士兵，后任段祺瑞“参谋军”第二师参谋长，武汉文化界抗敌协会负责人之一。本文节选自《回忆辛亥首义和招讨安襄郧荆经过》。） 

第三十标辛亥起义事略

鲁祖轸

10月10日晚8时，工程营放枪3响，我队代表彭纪麟便站在楼上穿堂内大呼“站队”，各兵首先扎皮带，捆子弹盒，然后取枪在手，鱼贯下楼，不闻人声，只闻足音。

有个旗兵叫双璧的，指定由我和刘秉钧负责结果其性命（各棚有一两名旗籍清兵，都已分配同志负责解决，以清后患），我此时紧跟双璧后面，伺机动手，我棚正目陈佐黄见我迟慢，即高举枪托猛击双璧头顶，原期结果性命，不料枪托稍偏左，双璧顺势滚下楼梯，一溜烟向第一营旗兵营跑去。

我们到楼下军需室搜取子弹，每人得到一粒。队伍集合后，把事前预备的白布三角巾缠上右臂。前、左、右、后各队，各在自己的小操场集合，大营门、南营门均有旗兵机关枪防范，我队同志便将南营门旁酒铺处墙壁撞开一个大洞，队伍由此洞出发。

是时微风细雨，路途黑暗，前进速度极快，奔至楚望台军械库时，该处已为我有，即涌入库中分配子弹，每人20排。是夜口号：“兴汉灭满。”不多时，其他部队相继来此会合。革命党人彭纪麟、吴培基、蔡济民、陈佐黄等分别说明：今夜起义，要首先攻下督署，否则革命党人明天都会被杀头。当即互相联络，自动集合，分途进攻督署。

我们这一支队60余人，由吴培基、彭纪麟等率领，从中和门侧石灰堰街向保安门方向前进，经津水闸时，忽遭城墙上伏卧敌人射击，不能前进，返回中和门休息。炮队同志入城时，我队在中和门列队举枪欢迎。

20日拂晓，又分队进攻督署。我随另一支队由中和门城墙上向保安门方向进攻。拿下保安门，正向望山门进攻途中，不意望山门城楼上敌人连续发射，我和陈之一及另外两名同志被迫跳入城内一家民院，方免危险。

旋闻革命党攻入督署，我即寻至督署门前找着彭纪麟、陈佐黄、刘光楷等20余人。他们说：“我们自长街进攻，攻到东辕门时，向教练队士兵说明‘兴汉灭满’大义；一面由陈佐黄同志用洋油放火，不料卫兵向内射击，陈佐黄险遭不测。以后督署火起，卫兵逃散，瑞澂等早已穿墙逃走了。”

是日上午“光复”武昌，下午到阅马场谘议局集合，整队回营，整理一切。我这一天精神紧张，未进饮食，回营后方觉疲乏。

（本文作者时为湖北新军第八镇第十五协第二十九标第三营士兵，后任段祺瑞“参谋军”第二师参谋长，武汉文化界抗敌协会负责人之一。本文为《回忆辛亥首义和招讨安襄郧荆经过》节选。） 

参与第三十一标起义

李华新

天刚入夜，大家都在偷偷地擦枪装子弹，有的人自动放哨，以防官长撞见，并注视塘角方面的火光信号，刚过下午7时半，就有人从操场跑进寝室来说：“看见蛇山北面城外有火光。”大家为之一振，转而注意南湖方面的声音。

又经约30分钟，炮声未作，大家正在盼望中，忽闻断续枪声和炸弹声来自南方。大家断定工程第八营发动了。这时左旗各营门已关，门卫戒备甚严，大家正夺门冲出，不料留守队有个排长出面喝阻；正争论间，忽听得同驻左旗的混成营舍也有几下枪声，随即不见动静。

此时我们留守队另一排长胡廷翼急切地叫人往探，不久跑回说：“他们那边有人要出动响应工程营，被谢管带弹压，正相持不下。”我们胡排长闻讯立即不顾何排长的劝阻，带领我们50余人鼓噪而出，跑往混成协四十一标三营的营舍外，大叫出发；立见该营右队队官胡廷佐大吹口笛，高呼集合，同时也与我队排长打招呼：“大家要协同一致。”这时，我才听人说我们胡排长和那边胡队官本来就是亲兄弟。

也正是此时，城外炮声已作，大家欢声雷动，而他们混成协的官长连同协统黎元洪在内，都悄悄地带领士兵离营而去。我们两部300余人整队向枪声不断的楚望台驰去，其时已是当夜10时的光景。

当我们快要接近楚望台时，我看见好友蔡济民率领一支整齐的部队走在我们前面；同时我发现右后方另一路上也有队伍呼啸急行，一转眼间就与我们齐头并进。其领队人正是我另一好友吴醒汉。彼此欢然问讯，我始知三十标的旗籍官兵在“打旗人”的喊声中都抱头鼠窜了。

这时军械库墙外的小高地上和空地上黑压压的满是起义健儿，有的检查枪弹，有的分领枪弹，均十分繁忙。片刻后，蔡济民与吴醒汉从库内出来，对我说他们要会攻督衙，我们留守队应分往各城门接应城外我军进来。他并说这是临时总指挥吴兆麟的命令。我就约了6位弟兄随我向文昌门前进，行近长湖东岸，发现紫阳桥已有敌兵向我方猛射，乃转至长湖南端，经津水闸附近西进，正与进攻总督衙之第三路军吴醒汉的队伍会合。因由此路往文昌门必须经过总督衙门附近，而此时此地正是敌精兵约2000人的主阵地，故我们一过津水闸便与敌接触战斗。

战至夜12时许，我第三路主力已向北绕至王府口，街东口截断紫阳桥方面敌军后路，迫之溃退。我第二路军队通过紫阳桥来会。两路立即猛扑大都司巷之第八镇司令部，同时分兵由水陆街、小金龙巷迫攻总督衙之东辕门，战况十分激烈，我军前赴后继，冒着机关枪弹雨前扑，夺得机枪反射，始攻破大都司巷口顽敌，主力转向总督衙猛攻。

我军为指示炮兵目标，已在总督附近数处纵火，我蛇山与中和门两处炮兵乃能准确射中总督衙之内；然东辕门口敌军火力仍极炽盛。我军乃挑敢死队40人，跃进至总督衙钟鼓楼纵火迫攻，我炮击益准，顽敌乃向辕门内后移；但仍以排机枪与机关枪猛射。我军虽死伤甚重，仍复一以当十，有进无退，敌军退到门房，我军亦追到门房放火。敌军退到大堂，大堂随即火起。此时总督衙内各角落都已有我军侵入，在荫蔽下射击火光中之敌。

激战至此，天已将近黎明，敌死伤累累窜逃大半，余皆丢械就俘，俘虏人数超过我军攻入兵力之二倍强。

这是我所亲历的苦战恶斗之经过。

（本文作者时为湖北新军第八镇第十六协第三十一标士兵。本文为《武昌首义的回忆》节选。）

（本版文章均选自《政协文史“亲历、亲见、亲闻”文库》首部图书《辛亥革命》，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