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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炼:诗歌靠死亡疼痛加强自身

2014年08月27日 09:01 | 作者:王姝蕲 | 来源:腾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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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朦胧诗代表人物,左起:杨炼、顾城,西川,唐晓渡,钟文,北岛

“诗歌死了!”越是爱诗的人,越爱在嘴边挂着这句话,借此感怀80年代美好的诗歌时代,惋惜越来越自私、焦躁、缺乏诗意的当下。

从朦胧诗时代走来的诗人杨炼,经历了中国当代诗歌完整的30年,在他眼里,诗歌没有更好的时代,也没有更坏的时代,他不认为诗歌死亡了,他也不畏惧死亡,他说“毁灭恰是为了再生”,更极端的说法是“以死亡的形式诞生才真的诞生”。

杨炼的许多诗都在逐字逐句的解释和呈现这种轮回感。台湾学者李爽学这样评价他:“杨炼更独特的是他锤炼死亡的方式。他往往徘徊在奥古斯丁式的冥想和波德莱尔式的骇人意像之间,然后随着自己的流浪步调用第二人称经营“情节”。冥想可以跨越时空。骇人意像则可以耳提面命——为自己,也为世人。经过死亡洗礼,生命确实会变得更坚韧,一如经过虚构重写或改写,真实也会变得更真实,又把“诡话”倒转成真理。”

以下是腾讯文化专访摘录

腾讯文化:你曾经说过诗歌它写了毁灭,但恰是为了再生,诗歌写毁灭,恰在再生。可是就诗歌本身,无数人说诗歌死了,文学死了。普通中国人一年之中哪一天讨论诗歌最多,可能是海子的忌日,人们去海子的故居,去他卧轨的地方,去他的坟墓,以缅怀诗人之死,来关注诗歌。如果说诗歌死了,你是否看到再生?

杨炼:我1988年出国之前曾经写过一句诗“以死亡的形式诞生才真的诞生”,其实中国也是几乎经历了一次死亡才再次诞生,从文革到现在短短30年变化非常之大,80年代的时候诗歌好像不仅是文化中心,而且是整个社会关注的中心,诗人站在社会聚光灯的聚焦点上,一行诗可以变成一个事件,变成一个运动,这样的时代似乎过去了。

顾城和海子的死亡好像是用疼痛的方式唤醒了人们对诗歌的记忆,作为诗人来说我庆幸我还活着,但是同时我也感慨这种死亡疼痛是诗歌古往今来的形式,端午节纪念的是屈原投江,杜甫死在漂流途中,顾城死在异国他乡,海子死的惨痛无比,国外也是同样的情况,丹丁死在流亡之中,这些都可以作为一个象征,呈现了诗人或诗歌所承载的一种命运,诗人不是通过简单的低级意义上的欢乐来加入这个时代的合唱,而是以提问者、挑战者,甚至殉难者的形象来参与这个时代,甚至推动这个时代。那么在这个意义上死亡和生命是不可分的,死亡恰恰在加强生命的内涵和质量,而生命实际上也在不停的依靠回忆,回顾死亡的经验而加强自身。

那些说诗歌已死的朋友们,也许恰恰忽略了诗歌究竟是什么?人们常常理解为有媒体呈现诗歌,诗歌才活着。其实我自己最初写作也是地下状态,当时我们没处发表自己作品,甚至自己推着油印滚子印刷自己诗。那时候也有官方的诗歌杂志,但是那些诗歌基本延续文革式的宣传口号,而我们这些朦胧诗,后来被称为当代中文诗,再后来被国际颁发奖项的诗,在当时是人们看不见的。

今天其实我们面临同样的情况,在第一届北京文艺网国际华文诗歌奖时,我们在网上征稿,就有8万多首诗投稿给我们,其中有相当一大批作品是农民工写的。这些一看就知道已经写了相当长时间的诗人,他们名字我们一个都没听说过,也就是说在今天仍然有一个地下的,非官方的,潜藏于自己深处的诗歌的大海,但是不直接表现在想在海面波纹上看到诗歌的这些人眼前。

编辑:罗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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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诗歌 死亡 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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