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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谣回流注重批判和自我表达

2015年10月21日 16:45 | 作者:大地 | 来源: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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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民谣比起二十年前格局更大,对现代听众而言,针砭时弊的表达比温柔情爱更有切肤之感。只有当人们真正开始关注民谣简单形式之外的优美、批判和自我表达时,这股回潮才真正实现它的意义。

  WHAT 什么是民谣?

  民谣,或者说更早意义上的民歌,或明或暗地成为中文流行乐历史上不可回避的重要节点。它是来自民间的旋律,辅以歌词传递信息,是口头文学,也是艺术形式,既可以在《诗经》里找到文献证据,也能在不同地域山野间发现相似脉络。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本土学子和音乐人从台湾民歌、欧美民谣里汲取养分,崔健等人也唱过《草帽歌》等一系列作品。但真正民谣在内地乐坛第一次爆发是1994年,高晓松、沈庆、老狼他们用简单的吉他弹唱出一批人的校园生活和状态,在内地音乐最为火爆时期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优美而不复杂的吉他编曲,悦耳动听的旋律,加上与学子息息相关的各种场景和心情。《青春》的感伤、《同桌的你》青涩的感情、《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的宿舍友谊,它们切中人们对简单清纯真诚的怀念和需要,代表校园学子的心声。但由于校园题材有局限,几番之后没有续篇,民谣慢慢在其他音乐形式风靡后淡出听众视线。

  WHY 民谣为什么回流?

  《中国好声音》第四季张磊夺冠,年初《我是歌手》中李健走红,又一次唤起人们对二十年前民谣风潮的美好回忆。

  在音乐形式日趋复杂多样化之时,民谣创作和表演几乎用一把木吉他就可完成。可以抛弃传统三大件,更不说什么钢琴、弦乐、电子节拍这些东西。而亲民的创作自然不会带来各种花腔和炫技,使得民谣在创作和演绎以及聆听层面都显得门槛比较低。低门槛不经意与这个时代趋势不谋而合,大众参与和配合变得简单,随之而来就是一股热潮产生。

  之前在超女中备受关注的曾轶可,就是一位技术粗糙的歌手,但无论是民谣前辈高晓松还是沈黎晖都看好她的创作。至于因《南山南》火爆的马頔、站上工体的好妹妹,很多人更是不屑他们弹吉他的实力。但人们可以从曾轶可身上学会基本创作,也可以自己抱着吉他唱一回《南山南》,全民娱乐将简单易行的民谣再次推上高峰。

  当然简单并不等同于粗糙,否则民谣歌曲将和网络歌曲没有区别。即便吉他手法、和弦可以被轻易复制,可歌词里的诗意和感动却会被打上个人印记。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里听得出马頔受到北岛、顾城等诗人的影响;“我本罔极寺里劫外身,却是辜负秋娘几多情”,蒋明是用古诗般节奏和意境在唱一种回不去的风情;钟立风和莫西子诗主动将诗人作品谱上曲……至于周云蓬,本来就是诗人。放下吉他,很多民谣歌手都能写出和诗一样有韵律和美感的词。这让人想起上世纪八十年代校园里,诗人和草地歌手受热捧的场景,而今天则是一次暗中回流。

  去年开始出现的大规模诗歌狂潮,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民谣回流,如同“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在一两句优美歌词中触碰到心中最柔软地方。这种与生俱来对美的追求,在讯息膨胀年代里会被保留下来,成为人们在民谣里看到自己和体会到感动的理由。更何况握有“审美话语权”的文艺青年,早就将民谣连同李健推上了供人膜拜的位置。

  HOW 民谣如何变化?

  不过,走到今天的民谣比起二十年前格局更大,使得它在本来分众化严重的聆听时代里有一股凝聚力,把听众拉在一起。对现代听众而言,针砭时弊的表达比温柔情爱更有切肤之感,也更容易与主流听众拉开距离。也许是一种格调提高的存在感,不过也投射出民谣在表达上更多元化带来的效应。

  邵夷贝在《正确死亡指南》里唱着“教给我死/告诉我正确的体位/别让我不懂得面对/死得让你太狼狈”,早就不是青春讴歌、友情回忆这种校园调调。刘东明用《大地迷藏》和听众捉迷藏,“这片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土地/庄稼里长出冰箱洗衣机/人民都玩起了捉迷藏/村口的野狗在站岗”,兜兜转转中透出对现实的无奈。周云蓬在《中国孩子》《黄金粥》里唱很多怪现象,“五月三号的北京/人人都很有激情/黄金周黄金周/满地黄金人手一碗粥/黄金周黄金周/看着黄金喝了一碗粥”,每个人应该感同身受。

  在歌者的浅唱低吟中,民谣的投射从校园离开,转向城市转向社会,极大地丰富了民谣的内容,而这在1994年风潮里几乎不可见。校园学子尚未了解社会,黄群、黄众的《江湖行》只是年轻热血,军营民谣更像晚会作品……只有当人们真正开始关注民谣简单形式之外的优美、批判和自我表达时,我想这股回潮才真正实现它的意义。

  □大地(乐评人)

 

编辑:刘文俊

关键词:民谣回流 自我表达 民谣风潮 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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