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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当随时代 好笔墨与坏笔墨的判断标准

2017年03月02日 20:05 | 来源:美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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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婷(以下称雨):关于笔墨的讨论已有很多,最近我看到一组很有意思的说法:“笔墨当随时代”与“笔墨当随古代”,两者一古一今,似乎争锋相对,童老师您怎么看呢?

画家童中焘 

童中焘(以下称童):无论是“笔墨当随时代”,还是“笔墨当随古代”,我们都不能简单地下判定,对或错。因为“笔墨”的概念外延和内涵都十分宽广,这里的“笔墨”究竟指什么?“笔墨”中哪些是应该随“古代”的,哪些是不能随的——都值得深究,否则便会流于空泛。

雨:您能具体地展开说一下吗?

童:我在《中国画画什么》中,曾经详细罗列出古代书画论中提到“笔墨”时的具体指代,包含有用笔用墨、笔墨理法、结构技法、表现力、风格、气象气韵等多元因素,总结一下,我认为可以归为两点:一为用笔、用墨(这也是画家的惯常理解);一为笔墨“关系”或称笔墨“结构”。先说用笔用墨。从古至今,尤其到了明清时期,判断笔墨高下的标准已经是十分清晰的,古人在书论画论里也已说过很多,这是千古相通的,因此不存在“随”还是“不随”时代的问题。

雨:您说到对笔墨的判断标准,能否进一步举例说明呢?

童:黄宾虹说:“画有笔墨章法三者,实处也;气韵生动,出于三者之中,虚处也。”笔即“骨法用笔”之“用笔”。但用笔的范围太大,可能有“骨”,也可能无“骨”。黄宾虹总结出的“五笔”(平、留、圆、重、变),就是对用笔的要求。也就是判断“有笔”或“无笔”的标准。他还同时提到,五者是“用功的方法”,就是有力和怎么用力的运笔的训练。而书法用笔与画法相通,黄宾虹的“五笔”就是用书法的点、画(如印印泥、屋漏痕、折钗股、万岁枯藤)来解释平、留、圆、重。点画是形迹,然而形迹后还有精神,例如“平”——一画一波三折、有起伏、而处处实在,没有一处虚浮——其实说的就是诚、信。如孟子所说:“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又如“重”,比于万岁枯藤、高山坠石,如金之重而柔,铁之重而秀,扬之为华,按之沉实,重而不浊不笨顽。以上都是做人的道理,所以黄宾虹说,作画“以德为归”,用黑格尔的话则是“理念的感性显现”。又如“留”,书法用“如屋漏痕”作比。就像墙壁上的水流下的痕迹,自然,不勉强、不做作。

雨:用笔有标准,用墨也有什么标准吗?

童:确实。黄宾虹以自己的实践为基,提出“七墨”的标准(七墨:浓、淡、破、泼、积、焦、宿)。后来又加入了渍墨和亮墨,可统称为“九墨”。但是,不管是“七墨”还是“九墨”,讲的都是审美要求/标准,它们有的指材料,有的指墨的运用,因此在概念上无法与“五笔”对称。我因而自己总结了用墨的五个标准:清、润、沉、和、活(详细参见童中焘《“笔墨”与“中国水墨画”》一文)。

张伟平(以下称张):其中“和”与“活”看似类似,但两者的差别要仔细区分,“和者不寡”,指对整个画面的把握和组织,而“活”则指的是画面的生命力。有些画看上去画面很稳妥,布局、笔墨处理都合理,但是不“活”,死气沉沉,是“死墨”。究其原因,是画家在作画时没有注入自己的生命能量和气息。当然,笔墨的“活”不止是让画面墨笔的变化去表现自然界的物性变化。比如雨后山峦乍晴时呈现的云烟明灭变幻无常的状态,如果它们未能与画家的“情”相融,则它们仅是山体经雨水冲刷后的物性表现。而如果画家能在此景中有所感应,进而将此物性感受与自己的内心情趣变幻联系起来,那么它们就转化为了画家的“笔墨”信息,承载了画家的生命信息而变“活”了。

雨:那就是说,只要我们拿着笔和墨,想要画的是中国画,就脱不开刚才您说的用笔和用墨的标准了?

童:对。我想标准是不会变的。因为笔墨中蕴含的人性和人情也是不变的。当然,随着时代不同,人性和人情的外延会有扩大或缩小,但在根本上不可能大变——“继之者善也”。所以才说,古今用笔和用墨的标准是一致的。

编辑:邢贺扬

关键词:笔墨 好笔墨 坏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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