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共中央、国务院公布《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这是中央首次发文明确企业家精神的地位和价值,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对于夯实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微观基础极为重要。

从人类发展的历史看,大国的崛起,一定是公司的崛起;公司的崛起,一定是企业家精神的崛起;企业家精神的崛起,一定是全方位多层次的创新的崛起。重视企业家精神,是党中央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的具体体现,是顺应发展规律和发展大势的理性选择,是全球化、智能化时代的新的政策逻辑起点。

改革开放近40年来,企业家的创新精神与时代脉搏互动,一直在推动着经济社会转型与发展。在新的时代背景下,企业家又一次把握时代脉搏,在新的逻辑起点上,引领创新发展,顶层设计与微观行动又一次握手前行。

新时代的物理特征是“永远在线”,这意味着:地球是平的,经济活动可以即时跨越时空,市场的边界是无限的,交易的机会是无限的,人类合作秩序的拓展是无限的。这更意味着,人的才华的折现也是快速而无限的,资源的配置亦是快速而有效率的。这也意味着创新的供给和需求也会快速相遇。新时代呼唤顺应新时代的企业家精神。

全球化意识至关重要。企业家的使命,就是要为世界提供更好的产品和服务。全球化时代,互联网时代,更需要企业家胸怀天下,以全球化的视野提供更好的产品和服务。传统时代,一个创业者的豪言壮语“10年后我公司将成为具有影响力的跨国公司”,值得称赞,能够鼓舞员工士气;新时代,这一豪言壮语就显得落伍了;新时代的豪言壮语应该是,创业第二天就要声称成为跨国公司。在一个分工越来越细的时代,个性化消费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毛细血管,产品和服务要着眼于“长尾”消费者,全球化的“永远在线”,提供了无限的市场机会。即使是一个很小的零部件,比如开电脑时亮灯的那个极小的灯泡,也是可以把生意做到全世界的。全产业链的互联网电商平台和全球化的物流体系,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因此,企业家的理性冲动,更需要全球化冲动。

全球化的技术前沿追寻至关重要。创新,即使是企业家大脑的灵光一现,也是其长期积累知识储备的敏锐感觉。全球化时代,地球更是一个相互打工的地球村。技术水平的高度,决定了每一个行为主体的高度,决定了每个人或企业为别人打工的高度。有媒体曾经访谈一位企业家,他的企业生产传感器,坚持与海外合作研发,坚持技术不断创新升级,坚持从技术到产品的一体化流程,即使在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来了,企业经营困难,也不为所动。终于乔布斯横空出世,智能手机井喷而出,一部智能手机可以装若干个感应器,进而一切智能的东西都需要感应器,智能感应器市场井喷,该企业产品供不应求。这得益于企业家的坚持与恒心,追寻全球最好的行业技术。这是真正的企业家精神,重视未来,重视长期。

全球化的创新行动至关重要。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快速走出危机影响的经济体,多是进行有效的产业转型升级的经济体,其核心之一是智能化。智能化时代,面临的挑战错综复杂,创新需跨多个学科,任何一个参与者都不可能独自应对,只有诸多参与者构成的合作创新生态系统,才能生产出复杂的智能产品。笔者调研诸多智能制造企业后发现,凡是生产智能产品水平高的企业,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的行动:企业家和研发团队一起参加国际技术会议,无论是学术会议,还是技术会议,每年多次,全程英语交流。更为重要的是,部分智能制造企业在境外设立研发中心即离岸创新中心,一是便于获取境外创新资源和智力支持,侧重于立足市场需求的应用技术开发和转移;二是为了与国际专利标准接轨,按照国际标准申请专利,以便未来应对知识产权争议。改革开放的经验之一就是,早进入市场,早受益。新时代的一个趋势是,早进入国际市场,早受益。

全球化的范式转型至关重要。企业家的过人之处是顺势而动。调研显示,智能转型取得较好进展的企业,既是专注的,又是开放的。专注,企业要做出精致的产品和服务;开放,需要跨越时空,顺势而进。智能时代,生产组织方式平台模式渐成主流,企业的边界逐渐模糊。产品运营,短周期逐步替代长周期,速度极为重要。企业的竞争,实际上是全球(或跨区域)资源配置能力的竞争,是全产业链资源组织能力的竞争。这意味着波浪曲线逐渐替代微笑曲线,全产业链竞争将成为一种趋势。所以,新时代是一个经济社会运行范式全面转型的时代。能够生存和发展不断创新前行的企业,都是最愿意改变自我的企业,都能更早发现新变化并做好准备去应对。

全球化时代,更加需要企业家的创新想象力,更加需要企业家的全球化创新实践。

作者系暨南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导

本文为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三五”规划智库课题(2017GZZK02)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