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忠心·一代英豪

-----纪念西安事变功臣、爱国将领白凤翔将军

今年是全民族抗战爆发80周年，也是红军长征胜利和西安事变81周年。在回顾这些关乎国家和民族命运的重大历史转折之际，我们不要忘记有这样一位功勋人物，他在东北军中率先与红军签订书面停战协定并结成亲密联盟，为红军三大主力会师提供了最宝贵的支持；他不负张学良将军的重托，以弥天大勇在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中指挥了临潼扣蒋这一重大行动，为推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做出了特殊历史贡献。他毁家纾难组织抗日先遣队伍，举起“打回老家去”的抗日大旗；他忍辱负重潜伏敌区在隐蔽战线坚持抗战，壮志未酬而血洒内蒙古高原。他就是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朋友、西安事变功臣、著名爱国将领白凤翔将军。

一

白凤翔将军字瑞麟，1898年4月生，河北围场县人。出身贫寒，他行侠仗义，抱打不平，目睹军阀混战，百姓饥寒交迫，遂揭杆而起，劫富济贫，声震热绥察一带。奉系军阀张作霖和张学良父子深得其名，1928年将白凤翔部收于麾下。自此白凤翔开始了他爱国救国的戎马生涯。

1929年中东路之役，驻防密山的白凤翔奉命奋起抵抗外敌入侵，将士用命，战绩不凡，深得张学良赏识。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亡成为白凤翔将军心中椎心之痛，自此，誓死抗日，打回老家去，成为他夙愿。作为东北军高级将领，白凤翔将军有着强烈的爱国心和民族情感，面对日寇对中华的步步紧逼和不断蚕食，他为军人不能保家卫国而羞愤，为中国人自相残杀而不能一致对外十分痛心，对违心参加的内战十分痛恨，对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极为不满。对高扬民族团结和抗日大旗的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深表同情和敬佩。

1936年夏，奉令追剿红军的东北军骑兵第六师师长白凤翔将军率部进驻固原。他不惜冒着杀头危险派所部第16团团长董道泉、18团团长刘桂五、参谋长汪瑢等骨干与中共方面建立秘密联系。6月28日，白凤翔将军秘密接见红军代表肖锋，承诺坚决支持红军关于互不侵犯、抗日救国的行动。9月18日，白凤翔将军毅然派代表汪瑢在固原杨朗镇与红一军团政治部主任朱瑞秘密签订了《东北军骑兵第六师与红军停战协定》。申明：“为今之计‘停战抗日’为一切不愿当亡国奴的中国人丝毫不可回避与推诿的天职……在抗日救亡基本条件与无上任务下，结成亲密的联盟，并从今日始一致确定这一联合。”……明确（1）不受命进攻红军。（2）万一须敷衍，则不打枪或不作杀伤射击不前进（3）事先向红军通报行动及骑兵师位置……”这是红军在陕甘宁地区遭受围追堵截，处境艰难时，得到的最宝贵支援。这是东北军第一份与红军的书面秘密协定，它的签订已不是单纯的停战性质，实际上是骑六师与红军建立亲密联盟。该协定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党的统一战线工作中一份珍贵的历史文献。协定的签订，为红军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创造了更加有利条件。白凤翔将军以远见卓识与红军签订具有历史意义的杨朗协定，声讨国民党政府的一贯不抵抗与卖国政策，旗帜鲜明地拥护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救国主张，已经把中国共产党人视为同道。受到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邓小平、习仲勋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高度赞赏。

该协定签订不久，国民党当局迫令骑兵第六师截击北上与红一方面军会师的红二方面军。在此紧急情况下，白凤翔将军指示董道泉秘密将作战计划送达红二方面军领导人任弼时，同时佯装溃败，使红二方面军免遭重大损失。然其事泄密。在此万分危急关头，白凤翔将军不顾自身危险，果断掩护董道泉避险，由此被蒋介石视为“通共”，因张学良将军的保护才得以免遭杀害。白凤翔也由此与张学良将军心心相映，肝胆相照。

二

在东北沦亡、华北变色、民族危亡之际，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救亡图存，不仅是东北军和西北军广大官兵的强烈愿望，也是全国人民的一致呼声。然而蒋介石顽固坚持其攘外必先安内的剿共方针，压迫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继续剿共，这样，矛盾激化了。最终导致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

1936年12月9日，张学良秘密召见白凤翔，向他袒露苦衷并授命他指挥临潼兵谏行动。张学良说:“你的忠诚侠义，我是深知的，所以特找你担任这救国救人的伟大事业，我相信你绝对愿意做，也绝对能胜任这神圣的任务。”白凤翔闻言后激愤地说：“拍拍良心我们如不打回老家去，实在对不起任何人。现在我们不打敌人打自己，真是最痛心的事，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凤翔将军就是抱着“士为知己者死”的侠义和对国家民族前途命运高度负责的态度毅然指挥了震惊中外的临潼扣蒋行动。

1936年12月12日凌晨2点，白凤翔将军受张学良将军的重托，严密部署指挥骑六师骨干和东北军总部卫队营官兵，奔赴临潼华清池。于凌晨5时半打响了西安事变最惊心动魄的第一枪。他冒着枪林弹雨镇定指挥，经过近两个小时激战，全部解决了蒋的卫队武装，终于在骊山山腰虎斑石处将躲藏的蒋介石搜到，请回西安城。白凤翔将军不辱使命，出色完成了兵谏任务，为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实现全民族抗战建立了不朽功勋。

三

西安事变后不久，张学良送蒋被扣南京，白凤翔将军被认定率“叛兵”“劫持领袖”，是“临潼事变之主犯”，失去兵权,面临整肃，被迫赋闲北平。在北平赋闲期间他虽已解甲归田，但仍眷恋故土，心忧国家。教育孩子“要打回老家去”。

全民族抗战爆发后，白凤翔连夜驱车奔赴南京，请缨抗日。在海外考察的杨虎城将军闻讯后，曾致信白凤翔将军给予热情鼓励。不久，白凤翔将军被任命为热河先遣军总司令，他变卖家产，召集旧部，在十分困难的情况下，组建了这支抗日队伍。1938年春，白凤翔将军率部途经延安北上抗日时，受到毛泽东主席的热情接待，毛主席高度评价了白凤翔将军给予红军的宝贵支援和他在西安事变中的义举。并在物资十分困难情况下赠给热河先遣军一部电台。白凤翔将军对此十分感激。他说：“共产党和毛主席领导的八路军伟大就在这些方面，他们虽然物资少还能接济我们，把我们以朋友相待，我们时刻不要忘了共产党的好处。”在遭遇困难的时刻，共产党热情伸出援助之手和毛泽东主席的高度评价，让白凤翔倍感欣慰。他对中国共产党更加信任，把战斗在绥远地区的八路军部队视为亲密的友军，他还多次以热河先遣军司令部名义掩护中国共产党组织派的进步青年到国统区开展工作。

在绥远前线，白凤翔将军在马占山将军领导下，肩负起保卫伊盟的战略重任。他深入虎穴，擒拿了与日寇勾结的准格尔旗西协理兼保安司令，确保了伊盟局势稳定，粉碎了日寇侵占伊盟的图谋。

1939年初,热河先遣军奉令进驻安北高台梁一带，侧卫后套安全。配合傅作义将军发起的第八战区冬季攻势，牵制了大量敌军，策应了绥西的主力部队进袭包头等重大军事行动。1940年3月，傅作义将军发起五原战役，歼灭和日伪军4400余人，取得举国欢腾的五原大捷。该役，白凤翔将军防守后套东大门，设伏聚歼自五原逃出之日军，敌酋水川依夫中将毙命。

白凤翔将军抗日威名远震，被日军视为眼中钉，1940年6月，他在奉命率部挺进武川游击作战时，被日伪军重兵包围，在身负重伤、所部突围无望的紧急情况下，临机应变，经傅作义将军指示，诈降实行战略潜伏，遂行最高当局交给的秘密使命。他以白皮红心，冒着生命危险在隐蔽战线策反伪蒙古军首脑李守信、掩护抗日情报力量、保护大青山抗日武装力量。遗憾的是，由于他致傅作义将军密信为日寇截获，不幸暗遭日寇毒害，于1942年2月8日在包头固阳县黑教堂牺牲,年仅44岁。他的部下王绳武、王国才等遵照白将军密嘱发动了著名的黑教堂抗日兵变，杀死全部日本顾问和教官，通电全国，将爱国官兵2000余人拉回河套，实现了白凤翔将军的遗愿。当时，国民政府向白凤翔将军遗属颁发《恤亡给予令》，给予优恤。

党和国家并没有忘记白凤翔将军在抗日战争中抗击日寇、为国捐躯的历史贡献， 1949年西安解放后，时任中共西北局书记的习仲勋同志专门指示要对白凤翔将军革命家属对待。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周恩来、习仲勋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以及地方各级党委政府给予了白凤翔遗属和后人亲切关怀，使他们在政治上和生活上得到照顾。1993年由民政部编纂的建国以来规模最大、最权威的中华英烈人物辞书《中华英烈大辞典》正式将白凤翔将军的英名事迹收录在内；2015年，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向白凤翔将军颁发了抗战胜利纪念章，这是党和国家对白凤翔将军历史功勋的充分肯定和褒扬。

白凤翔将军的一生虽然是短暂的，但是他在这短暂的人生中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以侠肝义胆书写了中华历史的恢宏壮丽篇章，彪炳史册。巍巍青山、滔滔黄河、茫茫草原，见证了白凤翔将军的对国家、对民族的赤胆忠心，他是功载史册的爱国将领、抗日英烈和民族英雄，他的英名将与日月同辉、永垂不朽，永远值得我们尊敬和怀念。

（作者系内蒙古自治区中共党史学会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