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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那些值得回味的“经典”

2018年02月25日 16:02 | 来源: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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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月不一般

■老 兵 成爱祥

关于过年,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当连队指导员时过的那些年。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修修鞋,写写信,吃顿好点的年夜饭,但我却一直记挂到如今。

那时候,每年春节前夕,部队都要出去野营拉练3个月,天天行军。加上物资匮乏,每人就两双鞋,一双胶鞋,一双布鞋。回到营区,鞋子就烂得没法看。再买一双?那点津贴还要办年货寄回家呢。发扬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自己动手修吧!

谁会修呢?那自然是连队修鞋箱的保管员,我和徒弟小丁了。我新兵刚下连时,从老班长那学到修鞋技术,就开始为大家修鞋。后来我提干当了指导员,修鞋的事情依然如故,大家也一点不跟我见外。

那时过年只放4天假,除了组织球赛、看“老三战”,多数时间大家都在营区内自由活动。4天里,不放鞭炮、不挂春联、不贴福字,提高警惕抓战备。

年三十早晨,刚把背包打好放在床头,大家便把鞋陆续拿到连部,等着我和小丁“妙手回春”。“撞车”了咋办?战士先,干部后,新兵先,老兵后,这是连队的规矩。

修鞋如行军打仗,也讲究战略战术。修鞋箱打开,一排排工具码得整整齐齐赛阅兵。我提起一只鞋左右端详,“前沿开口,后方遇袭,这片布鞋阵地岌岌可危啊!”

“指导员,下午和五连的球赛还指着穿它上场呢……”鞋的主人发话了。

“放心吧,啥问题都难不过老鞋匠。”

4天里,我俩陆续修完几十双鞋,全连从战士到干部都穿上了带补丁的“新鞋”。看着他们在篮球场上生龙活虎、连连得分,我这心里就俩字:舒坦!

吃年夜饭,是全连盼了一年的大事。四菜一汤加一大盘饺子,可让一菜一汤过了一年的官兵解了馋。吃着吃着,我却看见有些新兵偷偷抹泪。哦,是看着有些老兵家属来队,想家了。

果不其然,吃完饭就有战士拿着家书找我读信、回信。那时部队官兵识字率低,经过连队一年“扫盲”,大部分战士已经能自己读信。可对于很多当兵不久的新战士来说,这件事还得靠组织。

为保护战士隐私,我们读信回信都采取“一对一”模式。我拿着家信一个字一个字给他们读,教他们认,“今年地里收成不孬,你弟你妹也会干活了……”“二老身子硬朗,家中一切安好……”

当然,新兵来自天南地北,有些不懂的方言我还要请教战士当“翻译”。信的最后,家里人都免不了问一句“过年了,部队里能吃饱不,穿得暖不?”

读着读着,就听见耳边吸溜鼻子的声音,没等我安慰,人家早用袖子把脸一胡噜,“指导员,回信吧。”回信时,我手把手地教他们写,他们也什么都和我讲。写完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珍而重之地把信黏好,笑得那叫一个甜。

战士们很信任我,往往一封信刚回完,下一封早已在等着。窗外,白雪皑皑的主干道上,是官兵们络绎不绝去供销社买年货的身影,他们要把年货和回信一起寄回家。

现在,我已经迎来人生第72个春节。那些年一起过春节的战友,大多已经失联,但那个不一般年月的很多画面仍铭刻于心。每到过年,我都会非常想念那份官兵其乐融融、艰苦奋斗中的年味儿,想念那些充实而快乐的军营春节。

(卢志荣、陈 陟整理)

爸妈夸我“懂事啦”

■列 兵 韩 坤

人生中的第19个年,在军营的第1个年。

初一早上吃完饭刚回到宿舍,我就收到老妈视频聊天的邀请。破天荒啊,老妈平时怕打扰我工作,从来都不主动打电话的——

“坤儿,新年快乐!妈妈没啥事儿,就想看看你。瘦了、黑了。你训练忙,照顾好自己啊……”

一听老妈又要开始唠叨,我忙不迭地说:“好啦好啦,知道啦。先不说了妈,我们要集合搞活动了。”我急匆匆地挂断聊天,转身便和战友玩起游戏。

正当游戏千钧一发之际,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条条信息,害得我操作失误,game over。

一探“罪魁祸首”,却发现是老妈发的一连串红包,备注着“压岁钱”。

天啊,我没看错吧,这是到自己口袋里的压岁钱?

要知道,在我过的前18个年中,压岁钱对于我来说,从来就只是个“过客”,还没被我捂热乎,老妈就把它收走了。抗议多次,均无效。跨行转账都要手续费呢,而我活脱脱成了妈妈的招财猫。

果真,“压岁钱妈妈先帮你收着”,是童年最大的谎言。现在,“过客”终成“归人”,我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亲了两口。

隔了一会儿,老爸也发来了消息。难不成也是给我的压岁钱?

打开一看,是他和妈妈的合影,照片上他们穿着喜庆的新衣,还有他拍的妈妈给我发红包的小视频。这时正好排长张文跑来收集家人合影,我随手把那张合影转给张排,信息都没给老爸回,就忙着继续“开”我的“黑”了。

晚上连队自办小晚会,一段吉他声悠然响起:“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本来还在嘻嘻哈哈的众人一下都安静了下来。

伴着歌曲,一张张战友们家人的合影投放在屏幕上。爸妈的照片出现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他们,妈妈头上那一缕白发直接扎入我的心底。

我耳边响起上午李连华班长的话:“你这两年都回不去家,父母肯定特别想你,我看你平时也不怎么跟家里联系,要多关心父母啊。”

一年又一年,父母陪着我一点点长大,我却不能陪着他们慢慢变老,他们甚至在我不知道中就老去。我想起儿时过年——噼里啪啦的鞭炮,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那期盼已久的压岁钱,记忆里满是充满幸福的味道。如今,在部队过年我有一帮战友陪着,爸妈呢?

不知不觉间,眼前一片模糊,“爸、妈,我想你们了。”我写了删,删了写,过了许久,这条信息终于发送成功。

第二天一早,妈妈又打来电话。

“坤儿,昨晚上怎么了?我看天气预报你们那边降温了,多加点衣服。”

“妈,我没事儿。对了,这次压岁钱是给我的吧?前些年可没少被您‘骗走’……”

“你小子,钱都给你存着呢。还怕少了你的?”

“不怕不怕,我给你和爸爸买了保暖内衣,等快递到了你们试试合不合身。”

“你怎么这么懂事了……”电话那头,老妈忽然顿住了。

我还没告诉她我更懂事的决定呢,我要把年前刚收到的津贴汇给她。这算是部队发给我的“压岁钱”,还是让妈妈帮我收着……

编辑:李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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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过年 拜年 西沙 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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