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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女儿的命”——“全国脱贫看甘肃,甘肃脱贫看东乡”,东乡脱贫看妇女

2020年09月14日 14:23 |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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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25年前,在北京举行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上,中国提出“把男女平等作为促进我国社会发展的一项基本国策”

5年前,习近平总书记在全球妇女峰会上强调,中国将更加积极贯彻男女平等基本国策,发挥妇女“半边天”作用,支持妇女建功立业、实现人生理想和梦想

“深贫县”甘肃东乡妇女脱贫的故事,既是中国减贫的缩影,也是中国推进男女平等和妇女全面发展的一个生动注脚。脱贫攻坚如春风春雨滋润黄土高原的每一个角落,千百年来命运笼罩在贫困阴影下的农村妇女,破天荒地摆脱了贫苦的宿命,参与并分享生活的美好

●在东乡农村,许多女性小时候受教育的机会很少;到了十几岁就早早嫁人,彩礼作为哥哥或弟弟娶媳妇的本钱;做了别人的媳妇之后,在家里干得多、操心多,地位却很低,见不了外人,家里也说不上话;成了四五个孩子的母亲之后,又围着孩子们转,一辈子被牢牢绑在家务和黄土地上

●“女儿的命”不能注定就是东乡女儿的命运,脱贫攻坚挑战“千年穷”,也要改变“女儿的命”。随着东乡的山沟沟里建起一个个扶贫车间,东乡女儿改变“女儿的命”,时候到了

●“有工资的妇女,出门再不用和以前一样向公婆报告,脸上涂个粉、回趟娘家也不需要向婆婆要钱了。”

●妇女的经济收入、家庭地位、婆媳关系、夫妻关系都在悄然变化。走进扶贫车间的这一代妇女,已经踏上了和她们的母亲不同的道路,而她们的女儿肯定会走得更远

●脱贫攻坚以来,随着大量帮扶力量进入东乡,男人们接触了越来越多的新事物和人,思想已经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即使在偏远的荒山村,有过外出经历的男人,更容易同意妇女走进扶贫车间

本报记者张典标

“妇女能顶半边……”

张宗玺连“天”字还没说完,那个贫困户家的媳妇怯怯地笑了笑,转身就回屋了。

好不容易“预约”上的走访,就这么尴尬地结束。

张宗玺是甘肃省东乡族自治县荒山村驻村第一书记,也是民企碧桂园驻东乡帮扶团队的成员。2018年,张宗玺刚驻村时,压根儿见不到贫困户的妇女。碧桂园帮扶办起扶贫车间,但招工却遇到难题,很多岗位适合女工,但就是招不来。

村干部告诉张宗玺,在东乡农村,传统上妇女很难见外人,更别提和外人说话了。家里来了客人,女性是不能上桌的,吃饭只能躲在厨房或者偏房里。

进一步,张宗玺发现,由于“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观念,荒山村全村922名妇女,有906名的“工作”是在家照顾老小和在自家地里干农活,大半辈子没出过乡、没到过县的大有人在。

驻村几个月后,和一贫困户的男主人成了熟人,张宗玺走访时才“获准”可让媳妇出来,聊一聊扶贫车间招工的事。

走访之前,张宗玺精心准备了一箩筐的话,为的就是劝说贫困妇女走出家门,到扶贫车间务工。没料到一句话都没说完,张宗玺为此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

全国脱贫看甘肃,甘肃脱贫看东乡,这个全国唯一以东乡族为主体的深度贫困县,深藏在干旱的黄土高原褶皱里,被称为“大山开会”的地方。荒山村又是东乡最偏远贫困的村之一,当地人用“撞死麻雀,滚死蛇”来形容这里让人绝望的贫瘠、深沟和陡坡。

村干部安慰张宗玺,东乡的妇女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女儿的命”

“为什么不少东乡妇女比兰州同龄人看起来要老二十多岁?”

距离兰州仅仅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妇女的面貌差别竟然这么大!2018年7月刚到东乡沙黑池村时,甘肃省扶贫办下派的驻村干部周生峰很纳闷。

几个月后他明白了,这里所有的琐碎家务、繁重农活都归妇女,很多东乡男人不做饭、不洗衣,甚至叠被子都不插手。

更让周生峰头疼的是,村里妇女平均受教育程度连小学二年级都不到,十六七岁结婚的大有人在,二三十岁的妇女生养四五个孩子的情况很普遍。

有一次,一个父亲要把已考上高中的女儿嫁掉。面对上门劝阻的周生峰,他振振有词地说:“谁叫她是女儿的命呢?”

“女儿的命”,驻村扶贫工作者经常听到这话。了解村情民情后,他们也就知道了“女儿的命”的辛酸含义——

在东乡农村,许多女性小时候受教育的机会很少;到了十几岁就早早嫁人,彩礼作为哥哥或弟弟娶媳妇的本钱;做了别人的媳妇之后,在家里干得多、操心多,地位却很低,见不了外人,家里也说不上话;成了四五个孩子的母亲之后,又围着孩子们转,一辈子被牢牢绑在家务和黄土地上。

对世世代代视为理所当然的“女儿的命”,也有一些妇女抗争过,但大多以失败告终。

31岁的马海者曾经有过“不认命”。小学一年级开学,邻居男孩上学了,自己父母却没有一点带她去学校的意思。马海者是家里的老大,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父亲说,女孩上什么学,迟早要嫁人的。那天,她急得赤脚跑到学校,最后又被家长拖回了家。闹了几天,父亲心软让她进了学校。上学前一天,母亲告诉她:“好好学,别像我这样”。

小学五年级,父亲不愿意再供她上学,马海者怎么闹、怎么求都没用。母亲没一分钱,作不了主也不敢反对。马海者和妹妹都没读完小学,而弟弟一直上到高中。干了几年家务,家里给她说了媒。

成了媳妇之后,婆家的苦活累活全由马海者“承包”。平时哪怕买袜子、头巾之类,也得伸手向婆婆要,不过几块钱,婆婆还要给脸色。有一次回娘家,马海者想买点茶叶带给父母,婆婆却只给了几块钱车费,多的一分也没有。

马海者只能认命,和其他东乡妇女一样,日复一日围着灶台、地头转。

东乡县锁南中学马雪鑫老师告诉记者,近些年来,得益于当地政府的控辍保学措施,东乡姑娘有了上学机会,但仍有很多女孩初中毕业后早早嫁人,走上母辈的老路。

甚至妇女也变成“女儿的命”的“帮凶”。很多妇女更喜欢儿子,却不待见女儿,眼睁睁看着女儿重复自己的命。熬成婆婆了,对待媳妇也像马海者的婆婆一样。

“女儿的命”不能注定就是东乡女儿的命运,脱贫攻坚挑战“千年穷”,也要改变“女儿的命”。随着东乡的山沟沟里建起一个个扶贫车间,东乡女儿改变“女儿的命”,时候到了。

“搅局者联盟”

2018年初的一天,马海者躲在厨房“旁听”一个姑娘在外屋对自己婆婆“苦口婆心”。姑娘试图说服婆婆同意马海者到她办的刺绣工艺扶贫车间务工。

这姑娘叫马箫箫,是一个幸运的东乡女儿。十来岁她就随父母从家乡舀水村搬到兰州,一路读书上了大学,有了工作。

2017年底,马箫箫回舀水村探亲,上童时玩伴家串门时,没想到嫁为人妇的玩伴吃饭还是不能上桌,马箫箫很震惊。小时候天天疯在一起的玩伴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和她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玩伴羡慕又感伤地告诉马箫箫,要是小时候也能上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马箫箫记得,小时候父母告诉她,女孩也得读书。而玩伴的父母说的却是,女孩读书就是给婆家读的,没必要浪费这个钱,不如在家学绣花、做饭。

绣花是东乡女儿的传统绝活。世世代代难出门的东乡女,在炕头刺绣,一针一线绣着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但贫困依旧。

马箫箫萌发了一个念头,能不能帮玩伴销绣花鞋、鞋垫,让她们挣些零花钱?玩伴告诉她,村里的妇女都会这门手艺。在精准扶贫氛围感染下,不忍看家乡姐妹被“女儿的命”束缚的马箫箫,和丈夫刘子峰商量,索性返乡创办刺绣工艺扶贫车间,让东乡刺绣走向市场,让东乡“绣娘”凭一技之长生活得更有尊严。

马箫箫和丈夫一户户上门招工,全县跑下来,四个多月,只招来十几人。

这十几个全是马箫箫老家的左邻右舍,对她知根知底,才敢来第一批“吃螃蟹”。而那些没来的,要么觉得刺绣不能换钱,要么是公公婆婆或者丈夫不愿她们抛头露面。一些婆婆说,儿媳妇出去了,家里的家务谁干?孩子谁来照顾?对东乡一些男人来说,让老婆出去挣钱也是件丢脸的事,会被人笑话“吃老婆饭”。还有一些老人更是固守“妇女不能出去挣钱,也挣不着钱”。

马海者也想去,可她婆婆却说“没必要,她在家挺好的”。她只能在厨房叹气。

马海者婆婆的回复还算是客气的。有一家人,马箫箫提着礼物上门劝了三次,第一次,那家人客气地拒绝了;第二次,他们恶狠狠地冲马箫箫吼,“你怎么听不懂人话,不让出去就是不出去!”第三次,索性大门紧闭,假装不在家。

很长一段时间,马箫箫被视为不受欢迎的“搅局者”。上街还有老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就是这个城里来的人要破坏我们的家庭”。还有人直接找到马箫箫的父母告状:“你女儿把我们的儿媳妇都教坏了。”

“那些公公婆婆的质疑,就是我要改变的观念。”马箫箫铁了心。

德不孤必有邻。脱贫攻坚让马箫箫的同道越来越多,包括东乡县妇联、驻村干部、碧桂园这样的社会帮扶团队,甚至还有当地刺绣非遗传承人,事实上形成了改变“男主外女主内”传统观念的“搅局者联盟”。

“联盟”是有力量的。马箫箫第三次上门,终于成功说服了马海者的婆婆。她高兴得想跳起来。

“走出家门”,也要“巩固家庭”

“东乡妇女有两种,一种是认命了的,一种是还有一丝不认命的。”

东乡县人大副主任、妇联主席祁秀莉告诉记者,对前一种,需要扶贫扶志,唤起她们改变命运的意识;后一种则需要帮助她们摆脱来自家庭的阻拦。

几年前,东乡县妇联第一次大范围组织妇女技能培训时,全县找不来几个,大多数人家根本不让媳妇出门。最后妇联不得不“摊派”每个村至少出一个。就是每个村出一个的指标,很多村干部都是假装“吓唬”完成,比如“威胁”说不来就不给低保。来的妇女在课堂上也低着头。

“我们东乡女人在家地位低,伺候公婆,种地喂牛喂羊,啥都是我们女的做的,要钱还得受气。你要是靠手艺挣上钱,花自己的钱,也用不着看人脸色。这些钱存着还能给姑娘以后上大学用,不用像你们这么苦。”

第一节课由祁秀莉亲自讲,她也是东乡女儿,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几句话就讲到培训学员的心里,还讲哭了不少人。下了课,一个学员主动找到祁秀莉说,“下次我一定还来。”果然第二次培训时,她领着村里七八个妇女一块来了。

在碧桂园举办的一次刺绣培训班上,请来的苏绣老师姚梦琪告诉学员,“谁赚的钱多谁在家里有话语权”。她举例说,在苏州,绣娘在外挣钱,丈夫在家当“煮夫”的情况多得很,东乡女一脸羡慕。之后的几堂课,参加培训的越来越多。为了鼓励妇女走出家门,马箫箫这样“稀有”的当地女性创业者,也经常走上讲台,以自己的创业故事现身说法。

遇到公公婆婆或者老公不让年轻媳妇出门的情况,“搅局者联盟”的办法是站在公公婆婆或者老公的角度劝:你儿子一个人挣钱太辛苦了,要是你儿媳妇在本地务工,家里就有了两份收入,你儿子也不至于这么累。

“天下的婆婆都是心疼儿子的。”祁秀莉说,随着越来越多妇女走出家门,丈夫也没有“靠女人挣钱没面子”的顾虑了。

除了动员妇女走出家门,妇联还会培训一些“家庭和睦”“美丽庭院”等主题的课程。马箫箫也反复叮嘱绣娘们做好了家务再来。对此,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动员妇女走出家门,还得要求妇女们在家务上“加码”?

原来,不少公公婆婆担心儿媳走出家门就顾不了家。曾有一个汉子冲着村妇女主任嚷嚷:“媳妇自从参加了你们的培训,家务啥都不干了!”祁秀莉告诉记者,培训“家庭和睦”等内容,为的就是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这类培训强调的是团结家庭,而非单纯鼓励妇女家内抗争。

在祁秀莉看来,这些课程传达了一个信息:妇女走进扶贫车间,不仅不会导致家庭矛盾,反而有利家庭和睦。

马金萍参加了碧桂园组织的技术培训。她婆婆患有颈椎病,最开始不同意,担心儿媳妇上班去了,家务就得自己干。为了让婆婆没话说,马金萍一件家务没耽误。

记者发现,“走出家门”和“巩固家庭”融合了脱贫攻坚、妇女告别“女儿的命”和注重家庭的传统。正是这“双管齐下”,越来越多的东乡妇女走进了扶贫车间。

有人问这些女工:“干的活更多了,不是增加了你们的负担吗?”她们的回答出奇的一致:“是比以前忙多了,但心里舒坦!”

扶贫车间带来的“隐性变革”

走进扶贫车间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真正让走出家门的女工挣到钱。

马箫箫记得第一次发工资时,绣娘们团团围住她,抢着说自己这个月来了几天,做了多少活。绣娘们的期盼与骄傲,深深印在了马箫箫心里。

其实,绣娘们最初做的东西,压根儿卖不出几件。一方面是因为水平参差不齐,另一方面马箫箫除了偶尔在集市和朋友圈里卖,也没有其他销售途径。

创业半年时,她就已经垫了9万元。“这笔钱必须得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刺绣能挣着钱。”

马箫箫当然知道,靠自己垫钱是撑不了多久的。好在脱贫攻坚有“盟军”,碧桂园帮扶团队一纸订单,解了她燃眉之急。不久之后,东乡县电商产业园邀请马箫箫入驻,一些展销会也给她留了位置,碧桂园的订单也源源不断地来。现在每个月,不同熟练程度的绣娘能稳定拿到一千多到三千多的工资,一些妇女的收入甚至比在外打工的丈夫还高。

碧桂园东乡扶贫工作组组长张韬曾做个一次小范围调查,发现进入扶贫车间的女工,工资全由个人支配。但有近70%女工主动补贴家用,从而获得家里更大的支持,剩下的用于自己和孩子的开支。

这笔由自己支配的工资像火种一样,引燃了一系列变革。

“有工资的妇女,出门再不用和以前一样向公婆报告,脸上涂个粉、回趟娘家也不需要向婆婆要钱了。”马箫箫说,“原来那些一见生人就低头的绣娘,现在也能在外人面前从容地自我介绍。”

张韬入户走访时发现,原来总躲起来的妇女,现在也能大大方方地和客人聊上几句。

“脱贫攻坚对于东乡女性来说有特别深刻的意义,女性不可以挣钱也挣不到钱的观念被她们亲自推翻了。”马箫箫深有感触。

赶上订单要得急,马海者甚至敢和婆婆“提要求”,请婆婆帮她照顾小孩。“要是在以前,这是不可能的,你还敢让婆婆干你该干的事?”马海者说,现在婆婆也拿着自己给的零花钱,所以自己敢这么硬气。

越来越多的婆婆们,不仅开始理解媳妇了,还索性一起来扶贫车间,变成儿媳妇的支持者和同行者。

一些原来反对媳妇出门的丈夫,竟骑着摩托车送媳妇来上班。

一个东乡汉子告诉记者,原本自己担心赚几个钱会丢了媳妇,现在发现是自己吓自己;原来怕老婆出门挣钱会被人笑话,出去的人多了,也就没人提了。

疫情期间,很多东乡男人想打工出不去,闲在家,靠媳妇的收入供家里花销。

有一次,中午下班回家的马西萍发现丈夫靠在床上玩手机,还硬气地轻训了一顿丈夫,丈夫也没怎么言语。这在以前,马西萍想都不敢想。

马西萍拿到工资,只给自己添置了一条几块钱的项链,其余的都攒作几个孩子日后的大学学费。“我觉得自己挣钱辛苦,舍不得花。不管男孩女孩,我要花到孩子身上,要一直供他们读到大学,不用像我这样。”

妇女的经济收入、家庭地位、婆媳关系、夫妻关系都在悄然变化。在马箫箫看来,像马西萍和马海者这一代妇女,已经走上和她们的母亲不同的道路,而她们的女儿肯定会走得更远。

彻底改变“女儿的命”,星星之火正燎燃

在一次碧桂园组织的培训会上,有妇女问,“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的老公拉出来也培训培训思想?他们思想改变了,我们出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马箫箫和碧桂园帮扶团队不是没想过培训东乡男人,他们担心的是,如果直接对男人们说教,反而可能引发他们的进一步反感,效果适得其反。

在技能培训过程中,也有一些妇女请求外来的培训老师带自己出去务工,长长见识,最后被拒绝了。同是培训老师的姚梦琪告诉记者,“如果把她们带出去,那等于告诉男人们,培训班在拆散别人家庭。”东乡妇女要想进一步走出去,走得更远,需要已经思想启蒙的妇女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的丈夫。

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男人们身上的那些变化,让马箫箫格外惊喜。但她知道,这更得益于脱贫攻坚的大环境。

东乡县妇联和劳务办在劳务输出上下了大力气:对接好外地企业,安排好吃饭和住宿,甚至可以直接拎包进厂。东乡县劳务办主任马占明认为,到发达地区务工,见识了别人是怎么生活的,男人们的思想改变是迟早的事。与此同时,张宗玺这些扶贫工作者也敏锐地觉察到,脱贫攻坚以来,随着大量帮扶力量进入东乡,男人们接触了越来越多的新事物和人,思想已经在潜移默化地改变。

即使在偏远的荒山村,有过外出经历的男人,更容易同意妇女走进扶贫车间。扶贫车间最早的一批女工就来自这些家庭。

这些是张宗玺的“种子选手”。每一次给女工发工资,张还是会唠叨“妇女能顶半边天”。最初,她们也是怯怯地笑笑就转过头;再后来笑的人少了,女工们的眼神露出一丝自信。

“星星之火已经烧到了荒山村,彻底改变‘女儿的命’是迟早的事。”一次和村干部交流时,张宗玺信心满满。

关键词:全国脱贫看甘肃,甘肃脱贫看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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