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燕

费孝通先生对学生要求极为严格，有时为了学生的成长，他会毫不留情地给他们“泼冷水”。

十三届全国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委员，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北京大学政治发展与政府管理研究所教授丁元竹讲过这样一件事。20世纪90年代初，丁元竹顺利地完成在北京大学的博士论文答辩。第二天，他兴致勃勃地去见导师费孝通先生。

费老问他：“你觉得昨天的答辩怎么样？”丁元竹挺自信地回答：“我感觉挺好的，老师们评价都挺高的。”

费老严肃地说：“小丁啊，你太不懂社会了，人家说你好，不是因为你确实写得好，是大家看了我的面子。你是学习社会学的，要对社会有深刻的认识。”

丁元竹一时有点懵，没想到导师会这样说，但反过来一想，费老所说的又不无道理。

费老转而又和蔼地说：“小丁啊，你现在从北大毕业要做老师了，我送你六个字：著书、立说、立人。在北大教书，不著书自然立不住；有自己的著书没有自己的理论和观点，自然也不能立住；写了书，有了自己的观点，做人不行，最终要完蛋……”

丁元竹默默地回味着导师的这话语，感觉句句在理，这无异于导师对自己的临别赠言啊，是无价之宝。

多少年过去了，费孝通先生也去世十几年了，但丁元竹一直想着先生当年的那一盆“冷水”，同时更铭记着先生当年的那番话，“著书、立说、立人”已然成了自己的座右铭。

《 人民政协报 》 （ 2022年12月15日   第 11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