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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洪:闽西小九寨
玉宝在福建省龙岩市新罗区岩山镇红尖山脚下,地处与外界相对隔绝的原始林区边缘,平均海拔九百六十米,毗邻有“大陆阿里山”之称的漳平市永福镇。玉宝虽说距龙岩中心城不到四十公里,但蜿蜒在山间的公路弯道多、路面窄、坡度大,短短路程却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幸好一路有花香鸟语相伴,有淙淙溪水不知疲倦地为我们弹奏欢快的乐曲。进入玉宝地界后,只见群山环抱,云遮雾笼间、花红柳绿中,或远或近或疏或密地夹杂着灰瓦土墙的村舍,让人恍若走入世外桃源。
甫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农耕图:几只鸡在村道上嬉逐,路基下,一丘农田里,一位老农扶着犁不时吆喝着,一头健硕的大水牛优哉而娴熟地拉着犁,犁出一行行散发着泥土气息的诗行。田边,一丛丛红枫树摇摆着婀娜的身段。
传统村落,耕读传家。我们来到了红厝书院,书院已废弃半个多世纪,不见书生的身影,不闻琅琅的书声,往昔的芳华早已剥落,院内的天井里疯长着摇头晃脚的荒草,地上放着石臼、风车、磨石等,墙上挂着铁犁、蓑衣等用具,这些东西已有年头。微风撩着我们的衣袖,仿佛在向我们诉说往昔这里的辉煌,叹息眼下的落寞与荒芜。书院安然端坐在溪畔,迎日出日落,听水流潺潺。我的脚步轻轻叩问着书院条石铺陈的路面,目光久久摩挲着书院的楹联“仁义堂中无限乐,芝兰室内有余香”。人口仅四百来人的玉宝村,一代又一代学童在这小小的书院里刻苦攻读,在科举年代脱颖而出,代有才俊,至今村内一座祠堂前,还竖立着两根彰显功名的石桅杆。我们用白色的石灰拓显石桅杆上的铭刻,从铭刻上得知:这两根石桅杆分别立于清朝道光年间、咸丰年间。村里一位老人惋惜地说,他小时候村里竖立的石桅杆有二十三根,这么多年过去,石桅杆已所剩无几。
书院让位于大山深处的玉宝村氤氲在儒雅的书香墨韵之中,且看离红厝书院仅二十来米的一座古朴的民居,不但宅名“种德堂”颇有意味,其大门两侧还各有一幅颇见书画功底的壁画,虽年代久远,但还可辨出线条勾勒和运笔气韵及配诗:绮罗风里载春来,杨柳阴阴护绿苔。何处画船晴雨外,石门斜带晚山开。
玉宝村的书香墨韵值得玩味,自然风光也让人赏心悦目。这里山色清秀,一座座山峦就像一个个清水出芙蓉的乡间女子,恬静、雅致,天然去雕饰。这里水质干净,溪涧中的水澄碧如练,站在岸边,可清晰地看见一条条石斑鱼徜徉于丰茂的水草中。这里空气清新,没有环境污染所带来的浊气和粉末,空气中充沛的负氧离子让人的呼吸格外顺畅。这里生长着众多的红豆杉、杜鹃、山杨梅、山茶树、桃树等植物,散落着农闲居、聚宝舍、吉星堂等古朴的建筑,遗存着淳朴的民风和一座座年代久远的石拱桥。
明清时期,玉宝村是往来于龙岩、漳州之间的要道,至今村里还遗存一段残损的古驿道。在古驿道边逡巡,历史的跫音隐隐破空而来,我俯首去拾荡气回旋的爱情传说、乐善好施的义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义薄云天忠贞不贰的传奇,越发感受到玉宝村的神奇和风韵。
尽管地处大山深处,但玉宝开放又包容。村中有座庙,曰“万庆堂”,建于明代,迄今已有五百多年历史,历代有所修葺。庙中的神龛上供奉着龙岩人的保护神——陈真祖师,还供奉着保生大帝、释迦祖师、观音菩萨、陈公王侯、广泽尊王、伽蓝大王、文昌帝等各门各路神灵,让人感受到玉宝村的包容和博爱。一同前往探究的老教授诙谐地称之为神界的“合署办公”。村民说,每年农历十月初九这里都要举办庙会,远近百姓都会赶来参加,一同祈求国泰民安、政通人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庙会上,山歌戏、木偶戏、舞狮、腰鼓等演出你方唱罢我登台,还有赛歌会,热闹非凡。今年还掀起了广场舞热潮,不少已含饴弄孙的村妇积极加入其中,舞出了生活的欢快和火热……
离开玉宝村时,村里发给我们“美丽乡村建设宣传册”,说玉宝早些年就有“龙岩小九寨”之誉。有去过四川九寨沟的友人,曾经对我说,听闻龙岩也有个小九寨,但不知在哪里。这次玉宝之行,终于揭开我心头的一个谜团,原来,龙岩小九寨,你,就在玉宝。
编辑:董雨吉
关键词:玉宝 书院 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