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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院士的医患关系实验:一些医生的冷漠从何而来?

2015年06月24日 10:17 |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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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找到抓手前,他和郑家强都认为,一定不能悲观,一定还要做些什么。

  郑家强是公共卫生专家,他说,所有人都是这个荒诞医疗系统的受害者,患者与医护可以悲观地说,这样的大环境我们怎改得了,结果是大家一起在这个恶性循环里年复一年地煎熬、沉沦。但如果有足够的有识之士不接受现实,多发声音,说不定星星之火也能带来一点有意思的改变。

  曾因为来不及插管上呼吸机,直接拿一块纱布盖在病人嘴上,冒着感染的风险,对一位开放性肺结核病人进行口对口人工呼吸的王辰院士,也一直在思考医患关系。

  2014年是中日医院建院30周年,当时刚任院长的王辰面对数百名职工,阐述了他对好医生的理解。王辰认为,医生照顾病人有三件法宝:药物、刀械和语言。语言代表对病人的人文关怀,在疗效中永远超过50%,一千年前是这样,一千年后还是这样。一个医生只有等于和大于病人的人文素养时,在医患沟通中才能争取到主动。

  当在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做了8年健康节目的主持人安杨,第一次从郑家强院士口中,听到“医患共同决策”这个词时,敏锐地感受到这6个字的方向和价值。

  8年里,她认识了很多大夫,因为常被亲戚朋友请求找大夫加号,她笑称自己快成“号贩子”了。她也接触了各种各样的患者,深感医患关系出现了大问题。

  当时家里人为78岁、多年糖尿病的母亲的脚病,开了好几次“火药味不断升级”的会议:踝关节要不要手术?换关节好,还是焊死关节好?她近水楼台找了自己的朋友,北京最好的几位医生意见不一,决策依然很难。

  还有一件事让她很触动。她在山西老家的老师去世了,她匆忙赶回山西。老师的家人说,老人最后去世时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癌,医生和家人瞒得很“成功”。安杨出来后难受极了,她觉得老人应该了解自己的病情,以便在还有自主能力时安排最后的时光。

  这个经常因为在地铁上读医学人文类书而坐过站的女人,决定和郑家强他们一起办“首届医患共同决策论坛”。她很清楚,这个话题够“重磅”,3个院士也够“大牌”,多大的场地都不够,要轰动效果也不难,但最后和两位院士商量的结果是,开一个“小而美”的高质量的研讨会,邀请的媒体很少。

  多年跟这个行业打交道,她知道解决医患矛盾的根本要靠医改,那是国家层面的事儿,可在这之外,还能做点什么呢?她理解这个会,“不仅仅是追问,更是寻找,寻找一种突破口,从一个点开始,掀开一角,共同探索解决问题的路径,哪怕不过是蚍蜉撼树”。

  钟南山说:“平常我们讲医学人文,讲得比较多的是医德和医生对病人的态度,但医学人文精神更深的内涵还应包含技术层面的沟通,这就是医患共同决策。”

  直到开会前半个月,安杨才找到赞助。起初有企业愿意赞助,可提出了各种摆logo的要求,安杨觉得,那完全破坏了会议纯公益的味道,直接拒了。

  直到一个偶然机会,安杨认识了一个自称“活着的终极目的就是让自己成为更高等级生物”的企业老板刘志恒。刘的医学公司4月才成立,到处是等着花钱的地儿,可在交流半个小时后,他豪情万丈地一口应下来。安杨吐了口气,开玩笑说:“开会那天终于能让大夫们吃上饱饭了!”

  开会前,刘志恒背着书包,“路人甲”般傻站着,迎接“一个也不认识”的大夫嘉宾。等着他的座位,不在第一排,而在后面一根柱子旁的角落。

编辑:巩盼东

关键词:医患关系实验 钟南山 三院士 医患共同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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