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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科女超人”于莺:跳出体制这一年

2014年07月21日 15:59 | 作者:朱柳笛 实习生 曹忆蕾 | 来源: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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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归医疗的本质

  “来急诊科的病人,几乎都到了要被抢救的时刻,那先前他们需要被关注的时候,医生在哪里,在做什么?”

  此前于莺的目标一直精准:独立开办一个全科诊所。

  从协和医院离职后,她曾在脑子里无数遍勾画诊所的样子:在小区门口,开一个二百平米的,找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就为她所在的通州梨园地区老百姓服务。

  “成本也不是特别高,有没有医保没关系,有钱的一百块钱一个,没钱的就六十块钱一个。”于莺戏谑道。

  这个目标其实是延续了她一贯想表达的理念:什么样的医疗能真正帮到人。

  “来急诊科的病人,几乎都到了要被抢救的时刻,那先前他们需要被关注的时候,医生在哪里,在做什么?作为医生,这会留给自己一个很深的遗憾。”

  她和很多人复述同一个故事:那时她在协和医院,对面小区楼里有个老太太,常年瘫痪在床。她儿子来急诊科请大夫,希望有人一个月去家里换一次尿管、胃管,每次劳务费500元。

  没一位大夫愿意去。

  “本身我们职业地点在医院内部,没有义务外出为患者服务;其次,每个人都是定岗,每次出去四十分钟,如果我脱岗,被领导查起来是要处分的。”于莺解释道。

  无奈,老太太的儿子每次只能打120,一次费用超出五百块钱,换完后,老太太还得在医院等一两个小时的120,把她送回家。

  “有些制度已经僵化了。”这种规定让于莺觉得沮丧,同样沮丧的,还有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的人生。

  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博士生毕业后,于莺花了6年升到主治医生,由于医院扩建,她所在的急诊科每天要接待400多位病人,平均每名医生每天要看40位病人。“一个夜班,从下午4点半到第二天早上8点,像我这样30多岁的女医生,下了班以后,走路都是飘的。”她曾抱怨。

  于莺不止一次思索职业的未来,直至和马遂的一次聊天。

  “于莺你干急诊,插管插得再熟练,最后不过是一个高级的技术工人。”协和医院的副院长、急诊科老主任马遂的话毫不留情。

  他的建议是让于莺去做全科大夫。

  “急诊是面对一个人生病最后的部分,而全科医疗则面对一个人没有生病或生病早期时的预防、治疗,但这个部分在中国是缺失的,也是将来的方向。”马遂劝她。

  这场谈话让于莺不置可否,“我的脑子里没有全科的概念。”于莺道。

  但当她辞职后,把整个线串起来,想法就不一样了。她选择先去看看台湾的全科模式,再回来办自己的私人诊所。

  去台湾,学习全科

  让于莺惊奇的是,医生开车到山上后,将肾衰的阿伯接到市区的医院做透析,再把他送回去,每周三次。

  之所以去台湾,是因为台湾私立医院在医疗界占比已达90%以上。而这些年,台湾医疗改革的经验也被认可,能为大陆的医改提供积极的参考和借鉴。

  一个岛屿的全科医疗是如何做到很好的?这是于莺希望通过这次海岛之行解答的疑题。“我去台湾不是学治病,是去学习他们的整套流程和机制。”

  去当地医院报到的第一天,医院的一位主任非常明确地说,医院哪里可以拍照,哪里拍照必须把人脸打上马赛克,这让于莺感受到台湾对待患者隐私的尊重。

  每次前往健诊中心,于莺都要穿过急诊,那里的门口永远都摆着一排空的平车和轮椅,由义工分配给需要的病人,急诊主任趴在放置了近百张平车的急诊科写病程,规模之大让于莺惊叹。

  上世纪70年代,在台湾地区的医疗体系中,公立医院遍布,同样存在医疗资源不均衡、看病难看病贵、医患关系紧张等等问题。

  也就是在那个年代,台湾开始鼓励民营资本投入医疗行业。1976年,台塑大王王永庆创办长庚医院,回归“以患者为中心”的医疗本质,最终成为台湾最赚钱也最令病患满意的医院。

  在台湾的三个月,于莺辗转多家医院,也曾跟随当地医生外出巡诊,前往山上的阿美族看望肾衰的阿伯。

  让于莺惊奇的是,医生开车到山上后,将阿伯接到市区的医院做透析,再把他送回去,每周三次。

  这是台湾健保模式里的服务,每年符合医疗照顾条件的申请者,医生将定期巡视重病患者,上门服务。

  阿伯家附近卫生院的负责人和于莺聊了很久,大意是他们也可以给阿伯做透析,但是大医院服务太好了,他们还没有和病人说好,对方已经派车接送了。

  “在争夺患者、客户群中,不自主就需要把服务做到位。医疗资源很丰富,而且是多层的。”于莺感慨。

  当地私人诊所医生的收入也非常可观。她去南投信义乡参观的私人诊所,医生每周工作54小时,月收入能有七八十万新台币(约合人民币14万至16万),比在城里工作的医生还高。

编辑:罗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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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诊所 医生 急诊科女超人 于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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