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收藏·鉴宝>一品一鉴一品一鉴

豫章绘事 八大足印

2016年11月03日 16:51 | 作者:程维 | 来源:北京晚报
分享到: 

还俗

重接地气,画艺渐成熟

八大病愈后,他去爬上了一回当时南昌最高的建筑绳金塔,站在塔上,八大眺望着这座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古城,他应是有万千感慨的,昨日的一切仿佛在一场病后都化作了前尘,而眼下的今生浮现在蒸腾嘈杂的市井间,他画下了《绳金塔远眺图》,开始署款“驴”,由一条佛门的秃驴,而变为俗世的一条得靠出卖力气而求活的驴。这次登塔之举,对八大而言,应该是他为自己举行的一个还俗的仪式。是对在离开临川自焚袈裟行为的一个延续。这在八大山人的一生中是一个重要转折,人说不疯魔不成活。八大疯了,一把火烧掉了袈裟,意味他彻底返回了俗世,豫章的街巷叩问了他的前世,又印证了他的今生。他的画笔在癫狂中仿佛上接了神灵,还俗后的生活,重返熟悉的家乡,让他接到了地气,使他的画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从56岁到60岁,他的艺术走向了成熟。他的画呈现了强烈的夸张变形,书法也变得狂放不羁,他的题款也由“驴”、“驴屋”而至甲子年,八大作《花鸟对题册》,开始用“八大山人”署款。

此时八大山人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南昌俗世生活,他先是住在南昌西埠门,过着替人作画糊口的日子。又与城中北兰寺澹雪和尚挺谈得来,为北兰寺作壁画,时常借住于此。这段时期,他开始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与羽昭先生、舫居先生、澹雪和尚谈论径山竹子,画《芝兰清供图》、《荷石图轴》,作草书《芦鸿诗册》。在北兰寺他和江西临江知府有了过从,相谈甚欢,同游了滕王阁。

南昌北兰寺当时就似南昌的一个艺术沙龙,八大山人通过这个场所接触到不少人,包括《八大山人传》的作者,客居南昌的邵长蘅。邵长蘅描写他所见的八大:“山人面微赧,丰下而少髭。”他还真实描写了八大其时非常人的行径:“一日,忽大书哑字署其门,自是对人不交一言,然善笑,而喜饮益甚。……醉则往往欷歔泣下。”他甚至还像记者一样如实记录下了八大与他面见交谈时的一些奇怪细节,山人“辄作手语势,已乃索笔书几上相酬答。”活脱脱一个哑者形象,使人想到八大的哑巴父亲。这期间八大的作偏情绪化,笔触简率而含蓄,画有现藏于哈佛大学沙可乐博物馆的《瓜月图》,细硬的线条勾一轮明月,一半被一只墨瓜遮挡了。又画现藏南昌的《鸟石轴》,用笔如剑戟,笔意急促而扁薄,两只丑鸟偎依一柱怪石。这都是八大内心的抒发。

此时,八大还与本地茶商兼山水画家罗牧(字饭牛)诗酒往来,接触到了江西巡抚宋荦。罗饭牛拉八大到巡抚府吃饭:八大心有不满,却还是去了。事后在写给画商方士琯的信中流露牢骚:“昨有贵人招饮饭牛老人与八大山人,山人已辞著履,老人宁无画几席耶?山人尊酒片肉之岁卒于此耶?遇老人为遗恨也不少,且莫为贵人道。”“贵人”指宋荦。这种交往与牵扯,倒使八大画出了那幅颇含讽刺意味的《双孔雀图》,并题诗云:“孔雀名花雨竹屏,竹梢强半墨生成。如何了得论三耳,恰是逢春坐二更。”宋巡抚官署里养了两只孔雀,八大把它画得皮塌毛落,丑怪无比,长长的孔雀翎却分明可以是清朝大员顶戴上的官翎,宋的顶戴是染有镇压反清复明人士的血的,他一上任,就武力平定了李美玉、袁大相叛乱,并将李、袁腰斩,但宋荦作为汉人满清官员就喜好诗画,这使长袖善舞的茶商罗饭牛跟他打得火热,他知道老罗与八大交好,便托他向八大求画,八大正好把一肚子对宋荦的憎恶与不屑通过《双孔雀图》画了出来。好在宋巡抚心中有数,画收下了,也不与八大计较,一直到今日都留了下来,藏在八大山人纪念馆里。若有缘,没准在真迹馆里还能碰到展出的原作。

65岁以后八大达到了艺术创作的高度成熟期。他的许多重要作品,如《杂画册》、《游鱼图轴》、《松石图轴》、《孤鸟图轴》、《山水册》、《双鸟图轴》、《安晚册》、《秋山图轴》、《河上花图卷》、《鹿石图轴》、《花鸟册》、《双鹰图轴》、《椿鹿图轴》都是在这时完成的。

编辑:邢贺扬

1 2 3 4

关键词:豫章 八大足印 八大山人 艺术品投资市场

更多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