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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界"校对王"吴海平:"校对王"有多神奇 其实就是不糊弄

2017年04月14日 10:04 | 作者:王京雪 李坤晟 |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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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白字大王”

“校对王”当上校对之前,曾是妹妹嘴里的“白字大王”。吴海平读初中时赶上“文革”,1970年,初中没读完,他就应征入伍,去贵州当工程兵,挖了5年山洞。

刚复员回来那会儿,他嘴里不时冒出个把白字,比如把“冗长”说成“沉长”,被妹妹笑话得不敢张嘴。退伍回来找工作,父亲说你干脆去出版社吧,还能学点文化,就这样,1976年12月,吴海平进了正在招校对的人民出版社校对科,在这里一干干到退休。

“哪行都有自己的基本功。做这个工作,你全部的工作对象是文字,手里的工具也是文字,最基础、最需要熟悉的就是文字。你如果对文字都昏昏然,那怎么能做好啊?”吴海平说。

他下苦功自学汉语知识,《现代汉语词典》就翻烂好几本,用他同事的话,“韦编哪止三绝?”1980年起,进夜大上的4年中文课让吴海平获益匪浅,在语法理论上打下不错的基础。

“语言是活的,各种语境里遇到不懂你就得琢磨,只要你对不懂的东西有希望能懂的那种感觉,你就会记得特别牢,慢慢得到提高。”

从40年前当上校对员起,吴海平读书遇到不识的字就随手记下,忙完手头的活再回来逐个查字典,有时晚上已经躺上床,突然想起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字,他又立即爬起来,“习惯了,困了累了也要起来查,不查不舒服。这里面也有乐趣,你强迫自己一礼拜掌握几个字,一年50多个礼拜,两年就能上个大台阶。”

这么经年累月地积累,他逐渐掌握了相当数量的汉字,开始有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感觉。“有些字、词,一般人光知道常用意思,你掌握多了,了解其他意项,等读到哪个作者的用字跟别人不同,但用得真妙,心里会很明白妙处,会心一笑。我嘴笨说不好,但那种感觉特别好。”

较真炼成“校对王”

他说自己算不上好学,就是爱较真。平时看书读报会反复琢磨,这里是不是病句、那里有没有毛病。电视解说员的语误简直叫他难受,比如“刺刀直指苍弓”“战役者”和“加利福尼亚的一只海赖”,“是苍穹嘛,是战殁者跟海獭啊,你们遇到不会的字一定要翻工具书,尤其常见字,千万千万要掌握。”

现在,不善言辞、打怵当众发言的吴海平定期会给出版社的年轻人讲课。他反复讲自己的经验,跟年轻人强调你们一定要认真,一定要好好学中国的文字,勤查工具书。

据说,他讲课都是干货,但少有调动听众情绪的花样,难免有些枯燥,也有人对他的经验不以为然。对这些,吴海平自己也清楚,“我说你写论文、写文章可能掌握4000来字就够用,但你现在做书,一本书要高质量出版你担负很大责任,你对文字的掌握起码要达到一定高度。”他叹口气,“可一些年轻人不听啊,他们觉得够了。其实真想做个合格的编辑,就您这4000字可还差远了。”

他想起自己刚入职时的事。

1977年,吴海平进社不久就参与社里的“天字第一号”任务,出版《毛泽东选集》第五卷。某天下午,休息时他在新华出版厂的走廊里溜达,推开车间掩着的门,看见那时已有“校对王”之称的白以坦正在里头看书,他手里拿的是校过多遍、做成“假书”的定稿,一个年轻人在他旁边对着原稿一字一字、一个标点一个标点地读,白以坦低着头一点一点跟着校。

“‘百万无一失’是因为每个字都是磨出来的,高质量就是这么来的。后来我跟年轻人说你们以为‘校对王’有多神奇,其实就是不糊弄,靠的就是认真。”

编辑:梁霄

关键词:出版界 吴海平 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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