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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火瞭望员:驻守深山8月 儿子考大学也没能回去

2017年05月15日 13:19 | 作者:居杨 | 来源:法制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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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2日12点20分,7级大风骤然而至,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漠河县森林深处1128瞭望塔的铁架和钢丝缆绳被吹得“嘎吱吱”作响。24米高的瞭望塔晃动着颤抖着,塔顶上的瞭望员许俊国、鞠建国不得不紧紧抓住栏杆。

漠河县防火瞭望塔基地电台加强瞭望的紧急呼叫在“呜呜”的风声中含糊不清。多年的经验告诉许俊国、鞠建国:风越大,越是防火最危险的时刻。春季植被干枯,遇火即着,火势将迅速蔓延。

30分钟后,夹带冰碴的“雪粒子”随风抽打在两人脸上,气温降至零下5摄氏度,能见度越来越低。风把他们的眼睛吹得通红,不断流泪。

又是30分钟后,落下鹅毛大雪……

14点30分,风雪渐小,终于松了口气的他们用电台向县防火指挥部报告情况。

“防火瞭望工作平凡但考验人啊。”许俊国掸掸满身的雪对记者说。许俊国在塔上“望火”已25年,搭档鞠建国也干了17年。他俩负责的瞭望塔位于距漠河县城120公里的富克山上,因海拔1128米而得名。他们每年会在3月中下旬上山,到11月份大雪封山后才下来。在荒无人烟的森林深处,他们要守望8个多月,“天亮上塔,天黑下来,一刻不间断,不能回家。”

山上除了瞭望塔和一间充当宿舍的10多平方米塔房外,什么都没有。饮用水要骑摩托车往返十公里山路到河边去拉。而目前路上都是“冰包子”无法下山,就只能化雪水来喝。每隔一个多月,他们会到山下买些食品。因储藏难,常吃的就是土豆、干豆角、干茄子和咸菜,偶尔买些肉,必须用盐腌上。瞭望塔安装着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极板,用来支持电台等设备用电,生活用电他们则能省就省。晚饭后,3瓦的节能灯都舍不得用。春秋季节零度左右的夜里冻得睡不着是常事。到了夏季,蚊子、牛虻轮番叮咬,还有毒性大的“草爬子”,被咬上就有生命危险。

然而,更难耐的是孤单和寂寞。这里没有手机信号、没有网络,收不到电视节目,听不了收音机。工作之余,他们总爱拿着手机在瞭望塔上找信号,8个月里或许能有十天八天“被大风吹来点信号”,给家里打个电话是件“很幸福”的事。

“对家人,我很歉疚。”许俊国说。他父亲早逝,八十多岁的母亲一直卧病在床,照顾老人全由妻子承担。儿子从小生活、学习他都顾不上照顾。去年儿子考大学,他也没能回去送行。

在当瞭望员第十个年头时,鞠建国离了婚。“离家人太远了,没办法。”鞠建国淡淡地说。回忆起17年前第一次“守塔”的感觉,他用了“想哭”来形容。开始他还找搭档聊聊天,慢慢地聊得没话了,只能自言自语。

条件艰苦、工资待遇低使不少人转了行。“这些年,我的同事就有20个人离开了。”许俊国说,“但这个岗位需要人干啊。”

许俊国、鞠建国都出生并一直生活在漠河,对30年前的那场大兴安岭火灾记忆犹新。大火把漠河县城变成废墟,让101万公顷森林受灾。这场新中国成立以来毁林面积最大、伤亡人数最多的火灾让当年十五六岁的许俊国、鞠建国知道了什么是水火无情,也成为他们后来坚守岗位的动力。“漠河县有39座瞭望塔,整个大兴安岭地区有326座。瞭望员就像森林的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看护着这里,这是我们这代人该做的事。现在每天看着山上的树木越来越茂盛,心里挺充实的。”许俊国对记者说。(记者 居杨 摄影报道)

编辑:梁霄

关键词:防火 瞭望员 儿子 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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