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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斗蟋趣事

2017年09月28日 17:40 | 来源:人民政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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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质蟋蟀罐

此前,宣德朝之器物有两大谜案,一个是宣德炉,一个就是蟋蟀罐。两者都是见诸史料,却少见实物传世。传世的宣德炉,没有能够坐实为宣德时期制作的;而瓷质蟋蟀罐,不见于故宫明代瓷器遗存,整个清朝,都很少有人能得缘一见。

就当代而言,此前也仅见于耿宝昌《明清瓷器鉴定》之著录,系一件残器,缺盖,乃青花器,外壁饰青花牡丹纹,宽圈足近于平足,罐底有双圈“大明宣德年制”竖排两行青花款。


明代彩泥镶嵌蛐蛐罐

明代彩泥镶嵌蛐蛐罐


直至近年,才有香港佳士得于1989年拍卖过一只黄地青花瓜叶纹蟋蟀罐,纹饰与宣德器一致,但无款。

直至1982年、1993年,景德镇在城市建设过程中,于珠山路、中华路分别出土了瓷器残片,从而揭示出明代早期御窑厂的遗存,发现一大宗被人为砸碎的蟋蟀罐遗物。有关情况,景德镇陶瓷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刘新园先生,在其《明宣德官窑蟋蟀罐》一书中作了详细报道,证实了民间以及野史记录的明代赏玩蟋蟀的史实。

笔者认为,此类瓷质蟋蟀罐并不是斗盆,亦非养盆,而是用于运输蟋蟀的容器。

蟋蟀在运输的过程中,难点在于保潮和喂养。瓷质盆不透气,作养盆是极大的弱点,但于运虫却是优点。当日养虫亦为陶盆,从今日传世的明代陆墓所产陶盆看,与今日的南盆区别不大,多为薄壁,这种盆因其壁薄,透气性较好,很适合南方较为潮湿的气候特点,但不好处也在其壁薄,保湿、保温性都较差,如果以此盆运虫进京,一路向北、渐入北地,则湿度不断降低、而温差日复加大,蟋蟀的死亡率会变得很高。即便今日,南方虫友来北方收虫,也很少有人将瓦盆用作带虫器具,所使用的仍为瓷质小甏。瓷质盆罐下层要填土,要有一定湿度,瓷制品不透气的特性可使小甏数日不干,即便不喂水,蟋蟀也不至于干死。南方虫友盘桓山东十数日乃至更长,所使用的也都是瓷罐,今日亦然。南盆盆底基本不捶土底,这是南盆定形之初就已经设定的。从养虫的角度看,捕归直接入陶盆是不利的,盖因蟋蟀乃土虫,出土日短,得土气未全,一般养家也会故意在土底盆罐中豢养数日,再洗澡,移入陶盆饲养。土养也是应有的程序之一。

再则,瓷质罐较薄壁陶盆质地坚致,不易破损。运输过程总不免要搬动,运程倘为数日,则不免要投食。但每次揭盖,都是一次巨大的风险。明代笔记、小说中就有因为蟋蟀逃逸而导致家庭悲剧的记述,引发了后世蒲松龄写出了著名的小说《促织》。

景德镇出土的蟋蟀罐,高9厘米,这个高度较之清代北方蟋蟀罐要低矮。之所以如此,可能也和运虫的需求有关。此罐一经填加土底,内部空间缩短,蟋蟀立于盆中双须可以碰到盖子,这样蟋蟀就不会因为不知深浅胡乱蹦盆而导致碰破头或其他伤残。

再说过笼。正常情况下,一般养家是不会使用瓷质过笼的,其凉且滑,于虫不利,尤其到中秋后,是万万不会使用瓷质过笼的。通常情形下使用过笼,在早秋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相对于较深的虫盆而言,蟋蟀爬到过笼上,有了这个高度就可以感知到上面有顶,则不至于乱蹦;对于捕归就已经断须的虫一般则采用较矮的盆,加上过笼,即便须短,亦能触顶,目的是一样的。

使用瓷质过笼有明显的优点,一则质重,平放或是略微嵌于土底,则不宜滑动,不至于挤伤或是扰动蟋蟀;再则,长途运输,如果提前投好水食封盆装运,湿气不散,陶制过笼会吸潮,反而于虫不利,这时瓷质过笼的缺点反而成为了优点。但不是每个都需要,只有断须的蟋蟀需要这个设备,长须虫则无需安置过笼即可探知顶部。

从瓷器烧造的角度讲,过笼这类琢器,烧造难度要大于拉坯成型的圆器,但是从景德镇出土情况看,过笼仅一例。这批瓷器之所以被毁,主要的原因是质量有瑕疵,按说,过笼出质量问题的概率要大于蟋蟀罐,至少不小于蟋蟀罐,但过笼出土很少,说明过笼的烧造量本身就少,与蟋蟀罐的产量不匹配。这也间接说明,这类蟋蟀罐与过笼不像常规所用器物,必得一一配齐。

长江与大运河相通,景德镇烧造的瓷器运抵苏州,装入蟋蟀后再入京,可以视为一种统筹,是可行的。黄仁宇据《大明会典》所载数据统计,有明一代,烧造瓷器最多的一年为1433年,即宣德五年,共烧造443500件,这中间,很可能就有蟋蟀罐数千件。而宣德帝对皇家定制管理极严,余继登《典故纪闻》载,宣德时期曾有负责瓷器烧造的宦官,就因为将皇家产品分给亲密朋友而被处死。故今日民间所见传世“大明宣德年制”瓷质官款蟋蟀罐基本可以断定是仿造的。

(本文节选自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斗蟋小史》,作者系济南市蟋蟀协会副会长、杭州市蟋蟀协会顾问)


编辑:杨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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