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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住、学、走...儿童肿瘤患者为活路奔波

2017年08月16日 15:59 |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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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6个化疗疗程的涵涵正躺在妈妈的腿上,涵涵妈妈轻揉他的脊背。车怡岑/摄

芊芊的治疗方案包括8个疗程,历时8个多月。前5个疗程,她和其他孩子一样,独自在医院住着。

每天凌晨4点,狄德豪就爬起来,用小火煨两小时,熬出又稠又软的小米粥。有时他也会煮南瓜粥或牛肉汤,给女儿加强一些营养。

6点,病区的铁门缓缓打开,芊芊妈妈带着熬好的粥走进去。她可以陪孩子待一个小时,帮女儿洗漱,拿早饭给她吃。

由于化疗药物的副作用,好胃口对这些孩子说来,成了极端的奢侈。

食物的卫生标准也非常高。化疗药物杀死了癌细胞,也让这些孩子的免疫力趋近于零。芊芊很容易感冒生病。食物只能买新鲜的,煮到烂熟。

生日蛋糕也要吃得小心翼翼。杨海丰的儿子嘟嘟,7月底刚满3岁。病友帮忙买了生日蛋糕,但主治大夫说,蛋糕能吃,奶油不行。嘟嘟闹个不停。

杨海丰心软了,用勺子沾着奶油,让嘟嘟小小地舔了一口。

嘟嘟年初确诊,患有神经母细胞瘤,至今仍住在血二病房里。他想吃疙瘩汤,杨海丰一手端着锅,盯着锅里的汤汤水水,一手举着手机,瞅着网上搜索到的菜谱。孩子生病前,他很少下厨房。

大多家庭都买了消毒柜或消毒灯,给餐具一遍遍消毒。有的家长甚至每天早午晚,都要用酒精把地板擦一遍,把每一处缝隙都清理干净。

楼上的“血四”病房里,住的是等待骨髓移植的孩子。一天三顿饭,家长拎着高压锅来来回回。锅盖甚至不能在病房外面打开,要直接拎进病房的消毒柜里。

有一个孩子,在做完骨髓移植后出了院。他父亲独自照看他,有一次没时间做饭,在外面买了个包子给他吃。

这个包子引发了肠道排异。那孩子重新回到医院,进了ICU病房,到后来便血,不久就没了。提起这件事,家长们的声音立即都压低了,出现了几秒钟的沉默。

芊芊去做了一个核磁检查,回来就感染了腮腺炎,可能因为大厅空气不好,感冒病毒很多。一个腮腺炎又花11万元,孩子在化疗期免疫力特别低,一旦感染,住到医院的单间里面,一天就是1.5万元。

“居住条件不能太差”,这是家长们的共识。但对张丽会来说,租一个单间的负担太大。

腾腾结束化疗后,张丽会在儿童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屋子,与另一户人家共用卫生间和厨房。厨房的墙皮已经大面积剥落,因为潮湿,一整面墙上都有一米多高的霉斑。张丽会的消毒措施,只能是用开水煮一煮餐具。

夏天中午最热的时候,张丽会坐在蚊帐里,给睡着的女儿扇扇子。腾腾睡醒了,揉揉眼睛,挤到妈妈怀里,看上去就和没有生病的孩子一样。

芊芊正在医院里的阶梯上温习功课,她患有淋巴癌。为了节约资金,他们家现在住在远在通州、由公益组织提供的救助站里。车怡岑/摄

腾腾的父亲留在老家,打工赚钱,维持女儿在北京的医药费和生活费。每天晚上,父亲都要和腾腾在视频里聊聊天。网络不好的时候,画面卡得断断续续,一段笑声都要分好几次听到。

聊天的时间也很难固定下来,腾腾的父亲有时忙着送货,有时在客户家里安装空调。最忙的时候,他晚上八九点钟都下不了班。等他放下货物,拿起手机,千里之外的女儿,或许已经睡熟了。

在“维持”阶段,很多家庭都和他们一样,两口子一个来北京,另一个留在老家。

马延武夫妇却选择都留在北京,他们的女儿铭铭也已经结束化疗,进入了维持期。马延武一直想找个地方打打工,女儿的病以及在北京的生活费,将他的脊背压得佝偻。他在老家的房子早已经卖掉了,现在欠着几十万元的外债。

今年春节,马延武家和另外两家人,一起在出租房过了年。孩子不能吃酸菜馅的,他们包了两种馅儿的饺子。出租房里没有电视,三家人围坐在一起,筷子拿起来,没吃几口,就都放下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北京过年,大家胃里都已装满了苦涩。

编辑:李晨阳

关键词:孩子 肿瘤 北京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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