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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丝绸西出”与“棉花东进”看民族间的双向交流

2018年06月14日 11:09 | 作者:王济宪 | 来源:人民政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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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开栏语: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促进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

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是中华民族形成、发展和繁荣的内在动力。从本期开始,我们推出“民族交流交往交融”栏目,不定期刊登我国各族人民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见证以及发生在当下的感人故事。欢迎读者踊跃投稿。


自古以来民族间的文化、物产、技术交流都是双向的、相互的。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集多民族之长形成合力促进了历史的发展进程。这一点在古代丝绸之路上表现得尤其突出。

农史资料的研究证明,我国的蚕桑业始步于商周时期,代替了前人的“衣皮苇”,但那时候的蚕桑业还处在初期的自给时期。《夏小正》一书里说“妾子始蚕,执养宫事”,《诗经》里的“八月萑苇,蚕月条桑”都足以证明当时还是从“衣皮苇”到丝织品的过渡阶段。穿丝绸得有一定的身份,是有等级限制的。也可以说那时的丝绸还没有形成批量的大宗商品。经过周的发展到了战国时期已是“养桑麻,则民富”(《管子》语),“五亩之地,树之以桑”(《孟子》语),丝绸已成了商品。到了汉代蚕桑业的技术有了长足地发展,从桑的栽培提高桑叶产量到人工调整蚕室的温湿度不但提高了产量也提高了质量。优质的蚕丝是精美丝织品的前提。丝绸已不再是自给自足的产品,而是批量、优质、规范的商品,也出现了一些蚕桑业的大腕和富户。《史记·货殖列传》里有“齐鲁千亩桑麻,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当中原的精美丝绸和工艺经丝绸之路传入中、西亚的同时,蚕桑之艺抽丝织绸机纾之术也传遍丝路沿途。

丝绸和丝绸文化的传出,震惊了世界,但植棉和棉花加工的技术传入知道的人就不多了。“棉花东进”的伟大功绩毫不亚于“丝绸西出”。如果说丝绸美化了富贵人家的服饰,棉花的东进使更多的人有了衣穿,特别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解决了冻寒之苦。随着人口增加衣食住行争地的矛盾得到更大的缓解。棉花在全国普遍种植是在明清时期,但远在汉唐时期新疆就已种植,玄奘取经路过于阗国就发现哪里的人“少服毛褐毡裘,多衣絁紬白僳”(见《大唐西域记》)。早在唐代,于阗人的衣着少了动物毛皮,絁紬是一种粗绸,白僳就是棉布。当成吉思汗大军到达中亚时,军中召见了丘处机和他的团队,那时当地人还把棉花称作“垄种羊”,意即种在地里的羊毛。与丘处机同时的耶律楚才诗中也有“家家植木棉,是为垄种羊”的诗句。足以见证西域的植棉和棉纺业要早于中原地区,要早一千多年,无论是植棉还是棉纺加工都比中原要先进。宋末元初棉花和棉纺工艺从陆上丝绸之路传入内地,海上丝绸之路传入海南岛和沿海各地,当我们把四大发明和许多先进技术传送到西方和古代西域的时候,西亚地区发明的冶金术,以及绵羊、黄牛、小麦等一些种养殖类的物种通过丝绸之路传入了中原。新疆成为连接黄河流域和中西亚地区交流的中转站,古代的丝绸之路是中原农耕民族和中西亚游牧文化的彩虹通途。我们也向国内外其他民族学到不少的先进技术。例如,棉植业和棉纺业就是向少数民族学习来的,资料显示,棉花的整枝打叉就是新疆传入内地的。

棉花经海上丝绸之路传入现在沿海地区,海南岛当地黎族人接受棉花较早,也掌握了脱籽、纺纱、织布,印花等各项技术,那时,黎族人的纺织品如被、褥、幔、帷已是畅销各地。生产工具也比较先进,如去籽的捍车、纺纱的纺车、织布机等早已推广使用。而东南沿海的农民还停留在“手剖去籽”,再用“线弦竹弓”弹成棉絮,工具原始,方式落后效率也低,由于没有先进的加工工具和技术,生产的效率低下而且产品也上不了档次,卖不出好的价来,当地的老百姓的生活依然十分贫穷。

元末明初上海地区有个叫黄道婆的穷苦人到黎族地区打工,对黎族人棉纺业技术赞叹不已。她是一个有心人,打工的同时认真学习总结这些技术,和黎族师傅一起不断改进工具,创新技术、工艺。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和当地黎族工匠制作出新的工具,提高了棉纺织生产效率,带来好的市场效益,她也有了名气,经济上也有了积蓄。但她没有忘记那“土田硗瘠,民食不给”的家乡人,元贞年间,回到上海老家乌泥泾,将学到的纺织技术进行改革,制成一套适宜当地的扦(轧)、弹、纺、织工具(如搅车、椎弓、三锭脚踏纺车等)。她利用黎族脚踏车的原理制造轧棉机,改变了“手剖去籽”的原始落后方法。汲取黎族人民织“崖州被”的长处,与乡亲们共同学习研究错纱配色、综线挈花等棉纺织技术,织成的被、褥、带、繙(手巾)等,上面有折枝、团凤、棋局、字样等花纹,鲜艳如画,乌泥径也因此驰名全国。棉织品成了有名的地方名优产品,提高了知名度,带动了松江一带———现在的长三角地区棉纺织技术和棉纺织业的发展,也带动当地老百姓共同致富,成为民族间互教互学的典范,也为棉纺业做出了卓越贡献。

十八至十九世纪丝绸之路上的绢马贸易交流的货源由原来的丝绸与马已换成布匹,由甘肃组织的内地货源主要是白布和印花布,1762年之后改用南疆的大布即喀什噶尔维吾尔族人织的土布进行易货贸易。这同样说明维吾尔族的土布纳入国家组织的货源,在丝路市场也是响当当的。元朝的维吾尔族农学家鲁明善在他的著作《农桑衣食辑要》里为棉花的引进和推广也做出很大贡献。

周穆王西巡会见西王母与诸部落首领瑶池会可以说是开启了丝绸之路上双向交流的先河,周穆王带去的是丝织品,西王母回赠的是“取玉三乘”,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四匹马拉的车为一乘,临别时西王母希望他“尚能复来”,周穆王表示“和治诸夏,万民平均”一定还会来的。两个首领的交往就是在和睦相处,友好往来中开始的,为丝路各民族的文化交流开了个好头。夏、商、周为代表的中原农耕文明是东亚文明圈的核心,通过丝绸之路传到沿途西北草原地带的游牧民族,开启了古老的民族交流。玉震金声,丝绸西出,古老的丝绸之路为各民族相互学习和交流搭起彩虹,绢马交易也好,茶马贸易也好,叫它玉石之路、茶叶之路、瓷器之路都说明历史上相互交流的情景,正是这种沟通促进中华各民族之间的进步。

文/王济宪



编辑:李晨阳

关键词:丝绸之路 民族 丝绸 交流 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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