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很震惊。”4月28日上午,参加北京市政协“孚王府文物保护”社区调研议事活动的北京市政协文史学习委副主任陈乐人,步入坐落于朝内大街137号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孚王府,立刻惊呆了:6000平方米的宽阔院子,被397户居民以各种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私搭乱建所“蚕食”,地砖和壁画上放着垃圾废品,手工砖木结构的房檐上电线横七竖八,300多年的古树被砍得遍体鳞伤……

陈乐人边走边看,面色凝重地连说了几个“没想到”。“规模和规制这么高的院子,比恭王府面积还大、院落还深,没想到毁坏得这么严重。没想到北京竟然还有这样好的地方,没有得到保护。没想到我们在文物保护上做了这么多工作,差距还有这么大。”

对于这几个“没想到”,北京市政协文史学习委副主任孔繁峙有话说,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北京市文物局原局长。“历史院落和街区的管理对首都影响非常大,孚王府文物保护的量大、级别高、位置重要,但也是很沉重的历史遗留问题。多年来公安消防和街道做了大量工作,问题还是越来越严重。最初院子里只有几个中央单位,现在个体私营和居民混杂,几乎变成经营场所了,要腾退搬迁难度可想而知。”

知难而进,如何前进?需要群策群力。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北京市政协的调研议事活动,“政协委员”并非唱“独角戏”,共同参加调研议事活动的还有东城区政协委员、区文化委文物科、消防支队、朝阳门街道办事处、派出所民警和社区代表,他们对孚王府再熟悉不过。

基层工作者更了解工作中的难处和痛点。北京市政协创新性搭建起“社区调研议事平台”,就是要让委员们直接跟社会各界基层代表面对面,倾听他们对首都经济建设社会发展和文化保护方方面面的意见,同时也让社区代表群众实实在在地了解政协,感受政协履职的实效。换句话说,北京市政协社区调研议事平台是基层协商民主建设的一种探索,也是政协协商触角向基层延伸的一项举措。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调研议事活动中,委员们提到的文物保护问题,基层代表体会更加深刻。

“我在社区工作三年多,院子里的住户大多是早期单位福利分房,没有房产证,而且现在多数已经是第二代、三代居民。”反映情况的社区代表面露“难色”,社区对居民的管理十分尴尬,产权归属央企四家单位,社区没有办法去约束居民,只能跟单位协调,但社区靠自己的力量去协调各方面利益非常难。“希望能借助这个议事平台让委员们帮忙反映这些问题,让有关部门能听到我们基层工作人员的声音。”

东城区统战部副部长向愚同样认为,孚王府的历史遗留,不是靠一个单位一个街道和一个社区就能解决的。“建议成立孚王府专项治理小组,要有顶层设计,有牵头单位和执法部门,明确责任,层层落实,再建立起时间表,最后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向愚说,东城区这样的文物保护院落特别多,希望能把孚王府做一个试点和探索,建立一个解决问题的机制。

面对文物保护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再难,文物保护工作也要按照保障安全、腾退、修复和开放的顺序坚持推进,这成为议事各方的共识。

北京市政协文史学习委主任吴世民参加过多项文物保护的调研,看了孚王府文物保护情况,再听着委员们和基层代表们的讨论,大为感慨。他动情地“掏”出心里话:“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如果现在出了问题,我们这代人无疑是‘历史罪人’。更重要的是,习近平总书记对文物保护作出了重要批示,北京的疏解非首都功能和副中心建设也正在进行,现在是首都文物保护的最好时机,疏解什么保护什么?拆什么建什么?当前几乎是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最大机会,因此我们一定要抓住契机针对首都文物保护积极建言献策,让古都的历史文化与新北京的现代化交相辉映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