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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蓉:写诗是我的家庭手工业

2014年06月06日 13:56 | 来源: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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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诗是我的家庭手工业

  记者:现在写诗、读诗的人越来越少,您认为诗歌在当下还有价值吗?

  席慕蓉:诗歌从来不是那么热闹,诗歌已经存在几千年了,总有人在读诗,总有人在写诗,几千年都没有变,所以不用担心。我根本不在乎诗歌是蓬勃还是式微,我写诗也不是因为它蓬勃,同时,我也不认为这与我们写诗的人有什么关系。泰戈尔有句诗说:“你是谁啊?一百年后读我诗篇的人。”我相信,一万年以后还有人类的话,还是会有人写诗。安静地写诗,在每一个时代都有很多人在做这件事。诗是从来不会消失的,只是有时候偶尔会被别人忘记而已。

  记者:您最初以爱情诗闻名,据我所知有很多女生都把您的诗抄在笔记本上。您是如何成为一个诗人的,最初写诗的动因是什么?

  席慕蓉:初中二年级,我在日记本上写了第一首诗,写得乱七八糟,完全不通。那是很幼稚的心事,可是它是生命的本质。寂寞和孤独的年纪,跟别人说不清楚、说不出来的话,我说给日记听。日记真的就是我终于发现的在这个世界上那个不会离开我的朋友。我现在知道,日记是我写作的开始。我喜欢写诗的原因是我读到好的诗羡慕得不得了,但是我做不到。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感情的看法改变了很多,但仍然还有写情诗的热情。写诗对我来说是一种释放,是把自己的生命放进去。当感觉跑来找我时,我控制不了它。我所有的诗,所有的文字,都没有预先的计划,它是跟着我的生命走的。

  记者:对您来说写诗意味着什么?

  席慕蓉:写诗不是我的职业,是我的家庭手工业。诗真的是很奇妙的,我每次讲起来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很兴奋。我很庆幸我把很多年轻时自己心里的触动写出来了,而且留下来了。一首诗对我来讲也是一个提醒。在写诗上面我是被动的,就是有一个东西在我心里面,老在那绕着我,让我不安,我必须想办法用诗把这个感知写出来。我把一首诗写完了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要写的是什么。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清诗到底是什么,但它教会了我很多。

  记者:同一首诗在不同的年纪读会有不同的感觉,可是有些本质的东西其实一直都不会变的。

  席慕蓉:诗一直都在那里,只是到了某一个年龄人们可能把它忘记了,但是当某个时刻一旦读到了诗,心中的感觉就会被唤醒。叶嘉莹老师说了一段话:诗是从小读了,然后存在心里面。包括古诗,包括新诗,从小读了一些然后存在心里面,然后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它会突然出现,好像跟你狭路相逢的那种感觉。

  记者:您想对仍然在读诗、仍然想写诗的年轻人说些什么?

  席慕蓉:我觉得人在艺术创作上最好不要有自知之明。比如说我年轻的时候学画画,我觉得我画得不好,但是也许有一天我会画得很好。假如我的自知之明,告诉我也许永远也画不好,那我还活着干什么?艺术创作就是,我可能会画好,我可能会写好,就这样就好了。如果我要写诗,我写不好也没关系,因为我爱它,我想写它,其他都无所谓。写不好,放到抽屉里,不要丢掉它。我抽屉里就装满了我没有写好的诗,而且我想我以后也不会把它们写好了,但是有时候我很感激它们,它们是我的朋友,那是在无数个日夜里遇到挫折无法表达的那个我,那是我的财富。写好跟写不好,其实是次要的,我想要作诗,我爱做这件事情。

编辑:罗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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