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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学研究员祝勇:写故宫所有戏说都是胡说

2015年03月16日 13:56 | 来源: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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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房宫未央宫大明宫都不存在了,所幸我能守着一个紫禁城

  羊城晚报:解读故宫所藏书画作品的文章很多,你的解读方式有何不同?

  祝勇:《故宫的风花雪月》这本书中涉及的艺术品都是经典性的,像王羲之《兰亭序》、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等。这些艺术珍品不过是我透视历史的一个“视窗”,从那一扇扇美轮美奂的窗子望出去,我看到的是各种历史事件中错综复杂的互动关系,看到个人与时代的纠结以及复杂的人性。

  一切历史,归根结底都是人的历史,建筑史、艺术史都不例外。像我书中写到的王羲之、顾闳中、张择端、宋徽宗、倪瓒、唐寅等,我们今天能够看到的,仅仅是他们的作品。他们留在纸页上的传奇,但它们仅仅是作为他们人生和命运的结果出现的,他们的人生与情感过程隐匿在时光中,我们看不见了。因此,我要用自己的书写,填补这缺失的部分,当然,要有根据,要从众多的史料和研究中寻找蛛丝马迹。

  羊城晚报:2011年你进入故宫,成为故宫博物院故宫学研究所的一员,故宫学是一门怎样的学问?

  祝勇:故宫学就是以故宫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问,这个概念是由我们前任院长郑欣淼先生在2003年提出的。但故宫学的研究不是从2003年才开始的,早在1924年溥仪出宫以后,特别是1925年故宫博物院成立以后,北京学术界就开始对故宫(紫禁城)的研究了。

  故宫学的研究范围大致可分为六个方面:紫禁城宫殿建筑群,文物典藏,宫廷历史文化遗存,明清档案,清宫典籍,故宫博物院的历史。我个人感兴趣的是其中的第一、二、六项,即故宫的建筑历史、文物(主要是书画),还有故宫博物院自1925年至今的历史。

  没想到,故宫文创产品的销售收入已经超过门票

  羊城晚报:虽然大众对故宫的关注度一直很高,但很多人其实并不明白故宫的内涵,是否需要更通俗的一些普及工作?故宫文创产品近年来很火,你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祝勇:这正说明了转换表达方式的重要性。“说什么”很重要,但有时“怎么说”更重要。同样的内容,表达方式不同,效果大不一样。中国的博物馆,历来喜欢板着脸,一副教训人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老百姓自然也不会去亲近它。我们有那么多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但老百姓不爱看,又能去教育谁呢?中国博物馆与西方的差距,一是研究水平的差距,一是普及方式的差距。像《达芬奇密码》、《博物馆奇妙夜》这些好莱坞电影,实际上是对法国卢浮宫、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最好的宣传和普及。

  在普及方面,这两年故宫做了很多大胆的尝试,包括《胤禛美人图》、《韩熙载夜宴图》的APP、《皇帝的一天》iPad应用、“微故宫”的微博等等,数字故宫馆也将在端门城楼上建成,让游客在进入故宫前先感受一番视听震撼。故宫北院也将兴建,届时,一些在紫禁城里长期得不到展陈的大型文物,像家具、巨幅绘画等,不仅有了公开展示的场地,文物修复的过程也可以被观看。而且,故宫北院还可能在夜里开放,让游客有更多时间选择。

  还有最近吸引人们极大关注的故宫文创产品也火得很。比如说,《故宫日历》去年甚至出现给现金也买不到的情况;还有在网上大热的朝珠耳机、故宫顶戴花翎官帽伞、“朕就是这样汉子”的折扇等等,这些故宫文创产品销售收入已经超过了门票收入。这一点许多人想不到,连我自己也没想到!

  单霁翔院长曾说过,此前推出“雍正萌萌哒”系列图片,让威严的皇帝比起剪刀手,曾担心被批“亵渎历史”,没想到赢得赞声一片,这让我们的团队有了底气。

  羊城晚报:进入故宫博物院后,在写作上你有何新计划?

  祝勇:刚才说到我即将出版一本新书《故宫的隐秘角落》,牛津大学出版社先出版繁体字版,大陆简体字版也将出版。未来十年,我除了继续关注故宫里艺术藏品,还会详细挖掘故宫博物院自身的历史。自1925年以来,故宫博物院同样承载了太多的历史沧桑、人事沉浮。尽管皇权时代不再,但故宫博物院始终处在20世纪中国历史的风口浪尖,任何一个历史的风吹草动,都会在这座深宫里掀起波澜。也可以说,故宫是观察20世纪中国历史风云的一个特殊角度、特殊舞台。随着当事人相继老去、过世,如果再不挖掘,这段历史也将湮没无闻。

  再过10年,2025年故宫博物院将迎来建院一百周年,那时我还没有退休,希望届时我会完成这个计划,作为给故宫的百岁生日礼物。

编辑:罗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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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故宫 历史 祝勇 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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