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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三十年代“故宫盗宝案”始末

2017年01月10日 10:28 | 作者:黄加佳 | 来源: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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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冤身死

1934年11月4日,全国各大报纸都刊登了江宁地方法院对易培基的起诉书。“国宝南迁”期间,故宫博物院院长竟“监守自盗”!一下子将故宫博物院推向了舆论的风暴眼。

一时间,各种不着边际的假消息见诸报端。有的报道:“江宁地方法院通缉易培基、李宗侗;易培基畏罪逃往国外”。有的报道:“萧瑜(原农矿部次长)代易培基盗运宝物往法国,在马赛被法国海关查出扣留。”而另一方面,易培基等人的辩白文章,却因没有检察机关核准,而屡屡被各地报馆退回。

易培基和李宗侗自辞职后,便住进上海的租界区。虽然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但是他们在北平、上海的房产均被查封,财产也被没收了。

吴稚晖、李煜瀛等人没想到,一场人事纠纷竟会闹得这么沸反盈天。吴稚晖愤愤不平地对张继说:“寅村(易培基的别号)今后居沪养病,不再与闻博物院事。你为什么又凭空捏造寅村逃往国外的消息来?真是荒谬!”吴瀛、余盖等易培基老友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纷纷劝易培基反诉。

然而,易培基对形势的认识,则更清醒。他一语道破:此案是政治问题,非待政治好转,没有辩诉平反的希望。江宁地方法院对他发出通缉令时,他曾经咨询过法律专家。他们均认为,当时的中国司法实际上是有权有势者操纵的工具。身为司法院副院长的张继想诬陷易培基,易如反掌。易培基若投案反诉,法院可以将他羁押侦查。一事辩清,另生他事,东拉西扯,缠讼不休,不把他拖到皮焦骨枯,誓不罢休。当时易培基已经是肺病三期之人,设身处地地讲,他确实经受不起无休无止的官司。

易培基、李宗侗虽然躲过了牢狱之灾,但是故宫博物院的小职员萧襄沛却遭了殃。萧襄沛原本在秘书处做科员,“国宝南迁”时临时奉命去帮忙装箱。被检查的20箱珠宝,正是他经手封装的。在为一个凤冠装箱时,由于箱小冠大,盖不上盖儿,萧襄沛便将凤冠上的珠子摘下来,装在箱子里。这本来是个技术问题,即便有不妥之处,至多也就是给一个行政处分,绝构不成犯罪,但郑烈竟指使法院告他“破坏古物以伪换真”。

那志良记得,萧襄沛在看守所羁押了很久。他太太带着孩子住在看守所对面的客栈里,住得久了,钱用完了,想要回去。店家却对她说:“你打的是冤枉官司,不久自然解决,我们愿意帮你。”于是,萧太太又住了些日子。眼看开庭遥遥无期,她又想回家。没想到,店家变了脸,非要她结清账目才能离开。萧太太只好四处借钱,才得脱身。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从这个小插曲也可以窥见当时人心之险恶了。

萧襄沛的案子审来审去,到底也没有找出他“伙同盗宝”的证据,只好胡乱判了一个毁坏公物罪了事,所判刑期正好抵清他在看守所拘留的时间。

1937年夏,吴瀛收到长女吴珊的信,得知易培基已经病入膏肓。他连忙从南京赶往上海去见老同学最后一面。当时易培基还幻想着,希望能有“政治解决”冤案的一天。可吴瀛知道,易培基是不可能活着看到冤案昭雪了。

果然,吴瀛回到南京不久,就传来了易培基的死讯。当时,日寇的铁蹄已踏上上海,沪宁已不通行。易培基离世时,身边极为寥落,只有老友吴稚晖和吴瀛的长女吴珊代为料理后事。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1945年,八年抗战终于胜利了。国民党大员们忙着到敌占区“五子登科”,对易培基的未了之案,黑不提白不提了。直到1947年,张继暴死,法院才对“易案”作出不予受理的结论。

吴瀛看着《南京人报》上这则小小的新闻,心意难平。一桩绵延十几年的冤案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了结吗?他咽不下这口气。作为易培基的好友和“易案”当事人之一,吴瀛仍想替好友平反昭雪。然而时过境迁,连当初极力支持他的吴稚晖也劝他就此罢休。想到老友含冤身死,自己却无力帮他洗刷污名,吴瀛只有仰天长叹。

编辑:邢贺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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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故宫盗宝案 监守自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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