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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然:割舍不下的古籍情结

2016年05月26日 14:12 | 作者:齐浣心 | 来源: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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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之道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用清代诗人龚自珍的这两句诗来概括金灿然的用人之道,再恰当不过了。

金灿然有一句名言:“人弃我取,乘时进用。”这句话的产生,是有鲜明的时代背景的。1957年“反右运动”中,全国大约有55万人被错划为“右派分子”,其中许多是知识分子,一些有着深厚国学功底、熟悉古籍整理出版工作的专家学者亦在其中。

金灿然则敏锐地把目光投向了那些成为“弃儿”的“右派分子”身上,打算网罗他们于麾下。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这一举措要冒很大风险。而在当时一般人看来,谁也不敢与“右”字沾边,躲之唯恐不及,哪还敢“进用”?

而金灿然却全然不顾忌这些。他认为,任用贤才是事业的需要,有这一条理由就够了,其他的就没必要多想。

从1958年下半年开始,中华书局先后调进了几批被错划为“右派分子”或被错定为“内控对象”的专家学者。此外,还聘用了一些失去公职的临时工参加古籍整理出版工作。这些人每位都才华横溢——

宋云彬,1957年“反右运动”中被错划为“右派分子”,1958年8月调到中华书局古代史编辑组。在中华书局工作期间负责“二十四史”的整理、编辑工作。先后承担了《史记》的标点、编辑出版及历次重印等全面加工工作,起草了《史记》的出版说明和点校说明;承担了《后汉书》的点校工作,参与了《晋书》和齐梁陈三书的责编工作。此外,还译注了《项羽》《刘邦》等。

杨伯峻,1957年在北京大学被错划为“右派分子”,1958年调入中华书局,著有《列子集解》(上海龙门联合书局,1958年)、《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58年)、《孟子译注》(中华书局,1960年)、《文言文法》(中华书局,1963年)、《文言虚词》(中华书局,1965年)等。其中《论语译注》一书因译文明白流畅,注释重字音词义、语法规律、修辞规律、名物制度、风俗习惯等的考证,社会影响很大,曾被香港、台湾翻印,被日本的大学用做教材。《论语译注》由中华书局出版时,杨伯峻仍然戴着“右派分子”的帽子,他在《文革也没割断我与孔子、孟子的缘分》一文中提到此事时写道:“中华书局接到我《论语译注》清稿后,交童第德(中华书局编辑)审查并任责编。当时,出右派分子的著作,自是大胆!金灿然同志也因此受了批评。”

傅璇琮,1955年毕业留北京大学任助教,在政治运动中遭受到错误批判,被调至中华书局接受改造,傅璇琮因此走上了古籍整理出版与学术研究并行的道路,1962年他撰著的《杨万里范成大资料汇编》在中华书局出版,同时他还策划、组织了大量古籍整理专著的出版,后担任中华书局总编辑,是学者型编辑的典范。

褚斌杰,1954年北京大学毕业后留校,担任游国恩先生的助教,1958年被错划为“右派分子”,调入中华书局,先后担任哲学、文学编辑室编辑,编辑整理出版了多种古代哲学、文学著作。1962年,褚斌杰撰著的《白居易》一书由中华书局出版。

王仲闻,王国维次子,精熟唐宋文献,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分子”,被强制退职,1959年调入中华书局文学组担任“临时”编辑。参与了《全唐诗》《全宋文》《元诗选》的编辑出版工作,校勘整理有《南唐二主词校订》(人民出版社,1957年)、《诗人玉屑》(古典文学出版社,1958年)等,参与《全宋词》的校订工作,校注《蕙风词话·人间词话》等。仅编辑《全宋词》一书,编校加工记录就达上千条,近十万字。

马非百,1957年因言获罪,被错划为“右派分子”,1958年9月与傅振伦一起,从中国历史博物馆调到中华书局,在古代史组担任编辑工作。

傅振伦,历史学家、文物博物馆学专家,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分子”,1958年9月调到中华书局,在古代史组担任编辑工作。

中华书局的职工在1957年那场声势浩大的“反右”政治运动中也没能幸免,6月,卢文迪、章锡琛、陆高谊、丁晓先、方承谟、石础、李勉、李鋆培、王文靖、王子卿、熊尤金、侯岱麟、房志迅、吴佩林、卫水山、黄仁清等16人被错划为“右派分子”。对这些“土生土长”的老“右”们,金灿然仍一如既往,一视同仁,照用不误。

至此,金灿然担任总经理期间,在中华书局任职的“右派分子”多达40余人,有的人说这里是“右派”的黑窝,金灿然对此议论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因为他看重的是人才。这些“右派分子”中,不乏版本目录、古文字、古天文历算等学科的专家学者,他们学养深厚、精心敬业,为古籍整理出版队伍充添了丰厚的实力。

编辑:邢贺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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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金灿然 古籍情结 古籍 古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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