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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父亲的生活方式

——记黄枬森生平的点点滴滴

2016年05月30日 10:02 | 作者:黄萱 | 来源:人民政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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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我亲爱的父亲黄枬森先生离开我们已经3年了。3年里,我们通过我父亲的文章,他的笔记,他的日记,感受着他的存在,就像他从未离开过我们。

黄枬森

黄枬森

我在阅读我父亲的日记或者笔记的时候,有一个鲜明的感觉,就是我父亲的大脑没有一天不在思考着哲学问题。

这当然不只是说他从未退而休之。在他的晚年,哪怕是耄耋之年,也仍然是一篇文章接着一篇文章,一个科研课题接着一个科研课题,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只要他醒着,在没有琐事打扰他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全都是哲学问题,甚至于普普通通的家居生活,在他眼里,也充满着哲学意味和哲学情趣。

那还是上世纪90年代,我父亲陪着我母亲去美国探亲。在那里的3个月,他没有办法带上他做学术研究不能离身的哲学资料和书籍,也没有办法继续他未完成的课题项目,按说这对他来说是一次难得的长假。然而,他那早已习惯思考的大脑却停不下来。

记得他回国后很高兴地告诉我,他在那里整理出了40多篇哲学杂文题目,既然是杂文,那就不能像平时的论文,长篇大论,而是以千字为限,一题一议,力求通俗易懂。并且,他已经写出了头几篇。

我在帮我父亲录入这几篇文稿时得以先睹为快。我发现这几篇哲学杂文从题目看就很吸引人,如《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谈到哲学》、《自相矛盾的哲学家》等。这些杂文与我父亲通常写文章的语气结构均有不同,清新,生动,真正是寓高深的哲理于浅显的文字中。我欣喜地催我父亲接着写下去,但他每次都说,等他的课题完成了,有了闲暇,再来写。然而,随着时光的推移,他胸中要完成的工作有增无减,他所期盼的闲暇时光愈加遥遥无期了。他也曾设想,在我退休之后,由我当他的助手,帮他完成两本书,一本是《我的哲学体系——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解读》,另一本就是《生活中的哲学》,具体方法是由他把这些提纲列出来,或者用录音笔把想法口述出来,由我来整理成文。然而,直到2013年1月那个寒冷的冬日,在长达16年里,他再也没有过类似的假期,最终也只留下了当年写于大洋彼岸的4篇杂文。

虽然哲学杂文没有续写,虽然我父亲的工作是紧张的,但这却不妨碍他饶有兴味地品味着生活。只不过,这种品味,绝对是属于哲学家的。

我父亲从美国回来后不久,我的女儿踩着80后的尾巴出生了。我父亲非常喜欢孩子,他有时热心地帮我哄孩子睡觉,方法是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对着几个月大的婴儿读他的哲学杂志,他说这叫工作生活两不误,当然,效果奇好。

在我父亲的眼里,孩子的成长过程也满含着哲学道理。他曾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1岁3个月的宝宝看见妈妈集邮,用铁夹子夹票放入集邮簿内,也要了一个夹子夹纸片玩。她称纸片为“票票”,夹子为“夹夹”。她当然不知道邮票为何物,也不知夹邮票在干什么,她能了解的是用夹子夹纸票,也就是说,她已有了初步抽象能力,但抽象出来的东西是表面的,初步的,这就叫从抽象开始,人的认识是从抽象到具体的过程。几年后,她的认识才能上升到“集邮”这一水平,那时她的认识当然就具体了。

一个月后,我父亲又有了新的发现:

1岁4个月的宝宝已经有“相对”概念。最初她只知道一个妈妈,即她的妈妈。当她的妈妈叫她的阿婆为妈妈时,她哈哈大笑。可能她觉得太可笑了,怎么又跑出一个妈妈来呢?慢慢地她懂了,妈妈是相对于谁来说的,阿婆是妈妈的妈妈。当她妈妈问她:我怎么叫阿婆?她回答说:“妈妈”。进一步问她,我怎么叫阿公?她回答,“爸爸”。

编辑:邢贺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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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黄枬森 哲学 父亲 黄萱 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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