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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洱:我当北大校长那些年

2017年08月17日 15:10 | 作者:陈佳洱 | 来源: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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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渊:这些学生不是校方事先安排的?

陈佳洱:我们在教师阅览室有准备,但学生阅览室没有。教育部长陈至立跟我说,你们北大真的了不起。

高渊:就在那个时期,北大提出了要建设世界一流大学?

陈佳洱:对,就在北大校庆上,中央正式提出,我国要建“若干所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一流大学”。紧接着,我跟清华大学签订了北大清华携手共同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协议书,规定我们两校学分互认、教授互聘、资源共享、后勤共建等八条。然后,我们又联名向中央要求拨一笔专款来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中央也批了,所以后来有了“985”大学。因为是1998年5月份提出来的。

中国还没有世界一流大学:“真正的一流大学要出一流的人才,出一流的科研成果”

高渊:你跟北大有这么多年的情缘,你所理解的北大是一所什么样的大学?和中国这么多大学相比,北大的特性在哪里?

陈佳洱:北大的传统就是“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北大的学风是“严谨、求实、创新”。北大师生首先是非常爱国的,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到“团结起来,振兴中华”,到“小平您好”,都说明北大爱国。

另外,北大提倡“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这是蔡元培先生提出来的。所以一直以来,北大的教学研究环境比较宽松。当然,北大也在不断自我完善,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北大是常为新的改进的运动的先锋,要使中国向着好的往上的道路走。

高渊:你是以物理学家的身份担任北大校长的。在你看来,科学家当校长的利弊在哪里?

陈佳洱:比较呆板,但也会比较认真。

高渊:你觉得自己适合当校长吗?

陈佳洱:我还是适合做研究。

高渊:但你当校长那些年,口碑很不错。

陈佳洱:口碑我也不清楚,我这个人比较随和一点,跟我沟通比较方便。

我当校长的时候,还坚持给研究生讲授加速器物理,每周上一次。如果我不上课的话,我跟学生跟教授的共同语言就会少得多。我自己上课,才知道教师想什么,学生想什么,我理解他们,支持他们。

高渊:去年北大表示要尝试取消院系领导的行政级别,你对中国大学的行政级别怎么看?

陈佳洱:我当校长那时候,院系没有行政级别,校长是享受副部级待遇。我听说,有的前任校长直到退休,还是正局级。

我的感觉是,大学里面一搞行政级别,就变成“学而优则仕”,就走到歪道上去了。这是对大学很大的损害。对学校来说,最重要的是要对国家社会发展有贡献,要让教授们沉下心来做教学和科研。

高渊:从1998年提出中国要建世界一流大学,到现在将近20年过去了,中国现在有没有出现世界一流大学?

陈佳洱:像牛津、哈佛那样的一流大学还没有,我觉得还要有三五十年。

高渊:在你的心目中,怎样才算真正的世界一流大学?

陈佳洱:真正的一流大学要出一流的人才,出一流的科研成果。我有一次陪美国斯坦福大学的校长去见朱镕基总理,那时候国际上对大学排名炒得很热。朱总理问,你们斯坦福大学很有名,又缔造了硅谷,为什么只排在第四?斯坦福大学校长说,总理先生,你把这个排名忘了吧,我们斯坦福大学有斯坦福大学的文化,我们斯坦福大学有斯坦福大学的传统,不管它排第几名,斯坦福就是斯坦福。

这话说得非常好。我们中国的大学必须坚持自己的文化和传统,加快培养和引进世界一流的人才,才有可能真正成为世界一流的大学。这一点,清华现在比我们做得好。比如他们引进的薛其坤教授发现了量子反常霍尔效应,在国际上是领先的。

高渊:就北大来说,跟世界一流大学的主要差距在哪里?

陈佳洱:还是缺乏能引领未来的领军人物!特别是在科研上,我们国家的方针是“自主创新、重点跨越、支撑发展、引领未来”,最后一句话最重要,就是要引领未来。

编辑:位林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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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北大 校长 陈佳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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