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人物·生活>高端访谈高端访谈

韩必省:八大山高峻,崎岖路可攀

2016年05月23日 10:30 | 作者:韩必省 | 来源:人民政协网
分享到: 

编者按:

中国画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繁荣社会主义书画艺术,还需从传统书画艺术中汲取营养。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以其充满创新、不落俗套的山水花鸟画作,为传统书画艺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对后世书画家影响深远。本期讲坛邀请韩必省委员结合自己的创作经历来谈谈八大山人画作的特色。

韩必省

韩必省

精彩阅读:

■在八大山人的艺术世界中,常常是一条鱼,或一只鸟,或一棵树,或一朵花,或一个果,甚至一笔不画,只盖一方印章,便可以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这可以说已经简到不可再简的程度。

■从艺术论的角度讲,不是不可以“怪”,而是我们无法产生“怪”的初衷,无法获得“怪”的初始动力。如果不明白这些道理,而一味地盲目追逐和描摹他的“怪”,实在是“无聊不识何为怪,为怪而怪自作怪”!

■在“雅”字上做文章,最基本的功夫就是在水墨的意趣之上。一点梅、一叶兰、一瓣菊、一节竹,力求笔到心到,气韵天成。

前言:

新近一段时间,我画了一些写意花卉翎毛作品,就个人而言,创作这批作品,我有一种“明月入怀,灵犀放达”的感觉,放弃了万种风情,唯凝一点笔墨奔向“疏简”二字。

坦率地讲,我热衷于明末清初画家八大山人(朱耷),至少是从我画完《百狲谐乐图》长卷迄今,有四五个年头了,一直是处在这种“热衷”之中的,叫做“画魔无赖覇昏晓”。我不敢忘记,曾有多少中国画画家,带着浓厚的“八大情结”走来,然而又纷纷“艺止于八大”,留下的简直是寥若晨星:“扬州八怪”之后,不过齐白石、潘天寿、李苦禅几人而已!然而,我恰恰着魔于此,虽然这条路高险崎岖,但还是要走下去。下面,谈谈一些感受。

由“简”而登堂入室

这些年,我的一个极其深刻的体会是:“简”是打开八大山人艺术宝库的一把钥匙。作为一名成熟的,或者是已有些名头的中国画画家,研习八大山人,必须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在自己原有的画风、画技上,狠下心来“做减法”。

八大山人的花鸟画包括他的山水画,最突出的艺术特点是“简”,用他的话来说是“廉”。简,首要是描绘的对象少;其次是塑造对象时用笔少,惜墨如金。如八大山人在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所作《花果鸟虫册》,其中《涉事》一幅,只画一朵花瓣,总共不过七八笔。在八大山人的艺术世界中,常常是一条鱼,或一只鸟,或一棵树,或一朵花,或一个果,甚至一笔不画,只盖一方印章,便可以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这可以说已经简到不可再简的程度。再如,天津艺术博物馆所藏他康熙十六年(1677年)所作的《河上花图》,这当是八大山人一生作品中所仅见的鸿篇巨制,也是他笔墨最多、布局最复杂的一幅,但仍然体现着“简”的基本特色。开卷的一丛荷花,总共超不出30笔,开卷便简而入胜。

然而,以我的出身和功底而言,应该说领悟这个“简”字是有难度的。我是专攻工笔动物的,如画猴子、画老虎,“马上封侯”、“三阳开泰”,等等,与平民世俗联系得很紧,与高蹈怪诞的形而上学则距离较远,尤其是最初私淑津门二刘时,在具象之美上狠下功夫,务求一丝不苟、毛发毕肖。

那么,应如何化繁为简、去真写幻、避实就虚?这其实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不啻为一次“自我否定”。开始,我对八大山人画作的“简”的理解,仅仅徘徊在传统的所谓“计白当黑”的技法之上,将之理解为一种章法、一种布局、一种平面的审美,因而难得其中真谛;后来,随着绘画阅历的增长,我渐渐从八大山人的画中步入了他的理性和思想,方得柳暗花明。

八大山人遁入空门,以画禅、诗禅而逃世,所以中国佛教禅宗心性空达的思想对他的艺术审美影响极深,在他的骨子里存在着“敲空有响,击实无声”的哲学钙质。所以对“简”的应用,绝不止于布局、章法,甚至也不止于审美,而是一种心灵对于“空”的回应,对于彼岸世界的高度尊重。在他看来,虚空是美的,残缺是美的,偏颇是美的,甚至畸形也是美的。所以理解八大山人画作之简,达不到这个点上,是永远不会登堂入室的。

我就是循着这样的理解,来对自己过去的画风、画技施行“斧凿”之功的,因而自认为对八大山人的艺术也是“穿凿”有法、窃而有所得的。比如我新近所作的一幅“兰草鸣虫”,画题为《神》,只占白萱一角,以数笔夺芝兰仰伏之意,取鸣虫振翅之趣,就是寓意着抛弃大千世界万种风情,只留一点灵犀对虚空。

编辑:邢贺扬

1 2 3

关键词:韩必省 中国画 八大山人 书画艺术 传统书画 山水花鸟画作

更多

更多